神降之劫,届时,还望世子妃能够看在帝国数十亿百姓的面子上,出手相助。”
若湖的拒绝在李煜唐的允拒对半的预料之中,不过,若湖拒绝的理由却出乎李煜唐意料之外。
若湖郑重道:“这恐怕不行,谪仙修至九世,已经到达了我能力的极限。此世只要使用超过通黎境的能力,一界天谴就会降临。处理神降之劫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若湖的黛眉紧蹙,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夜幕中初升的双月,续声说道:“覆雨大陆的大道规则曾被龙皇祖龙篡改,如果因为一界天谴完整降临而破坏九子泉眼对覆雨大陆大道规则的干涉,那对覆雨大陆来说,会是一场灭世天灾。”
“九……九世?”李煜唐瞪大丹凤眸子,惊落了下巴,再咽了一口唾沫。
本来今天在偏殿之中就见到了李煜唐更加真实纯粹一面的石念远,看到圣上如此夸张的表情变化,暗自啧啧称奇。
李煜唐瞥了石念远一眼,见其一副不知不畏的模样,不由莞尔失笑,看向石念远的眼神里多了一股莫名的慰祝,慨然说道:“石爱卿,千万珍惜眼前人。莫如朕一般,身边亲近之人尽皆厄运连连,不得善终。”
石念远闻言不由愣了一下,被李煜唐这句话击中了内心的柔软之处。
石念远紧皱眉头,诚恳问道:“圣上,我该怎么做?”
石念远这一问,却把李煜唐问住了。
不沾因果、不入尘世,自然可以规避大多数命途之舛,然而,一味逃避作为李煜唐曾经
的选择,已经被证明无效……毕竟连那把龙椅,如果可以,李煜唐根本就不会坐上去。
李煜唐摇了摇头:“朕的老师曾说,犹豫不决,可问春风……只不过,春风向来都不予朕任何相示,到头来,还是得问己、问心。”
帝师是一名黄老道家的道士,这是流传在外的说法,不过,就跟“妃雅异姓公主”这一传言一样,向来没有得到过证实,无论宦海民间,都是众说纷芸。初听李煜唐提起帝师,石念远不由面露好奇。
李煜唐却没有半点深入说明的意思。
熟悉的灵压气意从宫门处传来,场中三人尽皆扭头望向偏殿宫门。
一袭朱红蟒袍的陈貂寺俯躬身子,请求进殿。
得到天子应允后,陈貂寺走到李煜唐身前,开口欲言之时,先看了石念远一眼。
“枝花,是关于武侯?”李煜唐轻声出言。
“是。”陈貂寺保持曲身半躬的姿态,恭敬应答。
一股风忽起,暮夏初秋风微凉。
明知道妃雅根本没有任何感知,李煜唐将襁褓包被捋了捋、紧了紧,平静道:“但说无妨。朕邀石爱卿至此,除去叙旧,本来就是要提武侯之事的。”
面白无须的大内太监总管将表情管理得极好,就像平日里精心打点那袭朱红蟒袍,没令那身代表权位与身份的官服压出丝毫褶皱那般。
从来都不想对主子有任何欺瞒的陈貂寺终究还是隐瞒了青丘与那名故人的相见,那么多年了,仅此一次的瞒而不欺,令天子第一忠犬的心绪翻涌如潮:“禀报圣上,武侯已至西城门处,与大雪骁骑汇合。”
李煜唐似不经意的轻声道:“扫完墓了?”
“是。”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的本能已经让陈貂寺坦诚出声。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天子第一忠犬夹紧了尾巴,比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还要局促,“呯”一声跪倒,五体投地的趴伏,颤声道:“臣下欺君瞒上,该当死罪……”
李煜唐一手抱妃雅,轻身俯身以另一手扶起了陈貂寺:“在这座紫禁皇城里,连婉儿都变成了只知操持政务的机器,也就你还有点儿人情味,朕心甚慰,何罪之有?”
天子亲手搀扶,任陈貂寺内心再如何愧疚,都不敢违逆半点,乖巧的站起身来。
李煜唐扶起陈貂寺以后,就一言不发的径直走进了偏殿的宫房。
没过多久,重新走出的李煜唐已经身穿一袭至尊至贵的龙袍,头戴垂帘王冠,不知为何,脸上还覆了那半张冰冷寒铁。
宽大龙袍遮挡住了帝皇消瘦的身形,半张铁面掩盖掉了圣上憔悴的面容,从半张铁面的镂空孔洞露出的一双丹凤眸子沉着且深邃,一直石念远初见李煜唐之时,没被覆盖的下巴棱角分明,薄唇轻启,伴随将妃雅放回宫房之中,李煜唐的话语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基调:“石爱卿,关于令尊武侯已与慕容军大雪骁骑汇合,说说你的想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