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体恤。”
皇上哈哈大笑:“弟妹呀,你这个夫君,平日里一板一眼的,遇到你的事就变绵羊了!”
管沅抿嘴:“皇上就不要取笑世子爷了,否则世子爷憋屈了,日后遇到臣妇的事,就该避之不及了!”
“天昭呀,”皇上很是开怀,“你这个媳妇倒是个有趣的,你以后有得乐。”
正说着话,刘瑜亲自奉了茶进来:“皇上,先润润嗓子再说话。”
看到刘瑜,管沅的精神立马绷紧了。
这是她今生第一次见到刘瑜。
此时的刘瑜和前世一样意气风发,明显的小人得志模样,只是没有前世那么嚣张罢了。
前世她回到京城的时候,京中已经没有人能与刘瑜抗衡,阁老李西涯也只能勉力维持局面不乱而已。
现在的刘瑜,对手还有很多,当然嚣张不起来。
有改变,就是好的。
但是看见刘瑜,她还是止不住心里发堵。
刘瑜悄悄打量一眼管沅,裂开嘴笑:“靖安侯世子夫人,的确有两分像先头的管氏,不愧是堂姐妹。”
盛阳和管沅一听,立马明白了刘瑜的用意。
提起触霉头的管洛,还提醒皇上管洛和管沅的关系,这不是故意要惹皇上不快,让管沅讨皇上嫌吗?
而只要管沅讨了皇上嫌,盛阳也会受牵连。
皇上的神色果然不如方才舒展。
盛阳锐利如刀锋的双眸淡淡觑了刘瑜一眼,隐去唇边的冷笑:“刘公公失言了。刘公公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大约是操劳太过,才不留心犯了错,该向皇上讨几天假休养休养才是。端茶送水的活,很久不见刘公公亲自操刀了。”
一句话含了几层意思。
第一自然是刘瑜失言,不该提及被贬赐死的嫔妃;第二是该给刘瑜放几天假了,以免再次犯错;第三则是刘瑜今天突然端茶送水如此反常,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
管沅还不等皇上有所反应,立马接话:“公子扶苏仁厚有德;胡亥残暴无道。亲兄弟尚且如此,亦是令人唏嘘。”
亲兄弟尚且如此,何况堂姐妹乎?
皇上读过书,也是宫里头长大的,怎么可能听不出管沅的话外音,也因为盛阳的一席话对刘瑜有些怀疑。
“杨师傅是你舅舅?”他笑着问管沅。
杨师傅,自然指的是杨石瑞。
管沅恭敬行礼:“回皇上话,是臣妇大舅舅。”
“杨家出人才,”皇上赞赏道,神色又恢复如常,“天昭你捡了大便宜。”
这样一来,刘瑜也不敢再说什么。
出乾清宫门的时候,刘瑜似笑非笑:“盛世子好本事,无论什么处境都能绝地反击,咱家很是佩服呀!”言罢又觑了一眼管沅。
他一把年纪,读书尚不如一个妙龄女子多,也是够丢人的。
不,应该说杨家实在变态,方才那阵仗,还颇有几分廷试召对的意味。
杨家的表姑娘尚且如此,那正牌少爷又会如何——
杨安杨子升的才名由来已久,他还只是个少年举人,画作的价钱就堪比名翰林;听闻明春杨安要参加会试,看来他不得不防,否则杨石瑞再得一臂之力,就更难对付了!
哼,一个个抱着团和他作对,都是一丘之貉!
“我更佩服刘公公,”盛阳不痛不痒地打太极,“皇上的妃嫔,在的不在的,刘公公都记得清楚明白,也是难为了刘公公一把年纪了,还要费神想这些事。”
这话很有些听头,往轻了说那是关心皇上生活起居,但未免有过度窥探主子的意味;往重了说那就是窥视嫔妃,祸乱宫闱了。
刘瑜一口气噎着差点没缓过来,看着盛阳一本正经的表情,他都不敢确定盛阳到底明不明白这番话的深意了!
也罢,过了他这关,后面还有拦着这两人的,他不着急,就等着瞧吧!
盛阳和管沅向慈宁宫方向走去。
命妇入宫,是肯定要去给太后请安的,除非到了太后门口,太后说不见。
管沅的封诰倒是很快,今个一早就下来了,礼部的人就算不买定远侯府的面子,也得买盛阳的面子。
慈宁宫门口,进去通报的宫女出来了,说太后刚刚午睡起身,让他们等一等。
盛阳和管沅对望一眼,心下了然:这个时辰才午睡起身?只怕是故意给他们下马威吧?
“这里风大,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要不我先带你找个地方坐坐?”盛阳关切地看着管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