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安顿。待孩子生下,这个女人如何安置皆由你们说了算。”
秋池点了点头,秋老夫人看着明思,“你不要怪娘多嘴。这个孩子对娘固然是重要,可对你,也是一样。池儿对你的心意,你如果也是心里明白。你就看在池儿份上,对这个孩子多担待些。日后将那个女人处置干净,孩子是你带大的,自然会认你这个娘。若你们自己有了孩儿,这个孩子也是庶出,影响不了什么。若是个女儿,那就更简单了,一份嫁妆打发了就是。”
明思静静听着,完了后,抬眸,“处置干净?”
秋老夫人一笑,眼里若有深意,“孩子没母族撑腰,又没了亲娘,他不攀着你这个嫡母,还能向着谁?”
秋池明白过来,缓缓点了点头明思“哦”了一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颔首,“好,知道了。”
见明思神色平常,虽不如秋池所期许那般,但至少气氛还算平和,于是,心里也宽慰了几分。
心道,明思素来心软,如今一时半会儿就让她对娘改观也不易,只等日后慢慢使力就是了。
遂笑着向秋老夫人道别,拉着明思离去。
田妈妈站在门前看着两人并肩走出院门,心里冷哼一声,转身回来。
秋老夫人半垂眼睑靠躺在床上,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青白的面色着实难看些。
田妈妈上前心疼道,“老夫人,您这是何苦?自个儿的身子紧要,那药原不该喝的。咱们同大夫说好,难不成少爷还能不信您?”
“他被那妖女惑了神智,不信我有何出奇?”秋老夫人眸光阴鸷,寒声道,“那夜那包不同去寻他,他如今娶了那妖女身边的人,你当他能说我好话?我若不这般,那妖女只怕要哄得池儿送我回去,好让她在这府中作威作福!”
田妈妈若有所悟的点头,讨好道,“奴婢如何能同老夫人想得一样,奴婢是个笨脑壳儿。只是心疼老夫人,奴婢如今只恨那女人迷了少爷,让老夫人受苦。”
秋老夫人垂眸一笑,唇角掀了掀,“为了池儿,这点苦算什么。就是去我半条命,我也断不能让这个妖女毁了我的儿子!田妈妈,你过来——”
田妈妈本已经站在床前,闻言俯身下去,老夫人在她耳边轻声数句。
田妈妈脸上神色蓦地一变,惊了片刻,嗫嗫道,“老夫人,可是,可,那,那孩子……”
秋老夫人秀眉一竖,眸光阴寒,“等这个妖女走了,我还怕没孙子么?不过是个贱种,你怕什么?”
田妈妈脸色白了白,少顷,定了定神,“奴婢明白了。”
秋池和明思二人走到静湪院和闻雅院的岔道口,明思顿住脚步,轻声道,“我有些累,想回去歇歇。”
秋池看着她,心里无奈叹了口气,强笑道,“那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去办公务。正好也有些信要回复。”
明思垂了垂眸,“既然有公务,那就赶紧办吧。就这几步,帽儿陪我回去就行了。”
秋池无语相对,只得点头,“那我先回去,你好生歇着。”
明思朝他颔首,转身缓步踏上分岔小径。
帽儿偷眼瞅了一眼秋池,默不作声地跟上。
看着明思的背影,秋池在原地怔了许久,眼底深深无奈眷念。
明思回到房中,蓝彩赶紧将温好的灵芝茶端了过来。看着明思眉宇间的疲惫,除了心底暗暗叹气也是无言宽慰,只端了茶递给明思,温和道,“小姐,喝些茶解解乏。”
明思怔了怔,在桌边坐下,接了茶盏,将茶船放在桌面,揭开茶盖搁在茶船上,双手捧了那茶杯,喝了一口,便顿住。
捧着茶杯,神情有些恍惚出神。
帽儿最见不得明思难过,此际见明思的模样,她心里明白,小姐定然是有些心情不畅。
可连蓝彩也不知如何宽慰,她哪里还能想出什么好词儿,只能看着明思,心里难受。
蓝彩见明思模样,知她定然在想事儿。又见帽儿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怕明思看了心中更添烦扰,便轻轻拉了帽儿,两人悄悄退下,让明思清静思索。
明思静静端坐,双手支在桌面上,因练芭蕾的关系,她的坐姿一向是腰背笔直。
此时临近黄昏,两扇半开的窗户漏进阳光,窗外花木葱郁,阳光裹着清新的草木气息在地面和靠窗的案几上投下斑驳光影,摇摇曳曳。
明思的心也半明半暗。
她明白,眼下这道关口,只怕是她有生以来,所要面临的最大关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