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子又平静地过去了三日。
秋池没有再提过什么,明思也没有再进去看他。
帽儿觉着气氛有些怪,明思却只淡淡道,安静些更适宜养伤。
荣烈倒是乖觉了许多,对于明思给予的一切待遇都未再有不满的情绪。大约,是觉着人在屋檐下,反抗也无用吧。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在这两日早晚,明思替他的眼睛换药时,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视线再恢复。
可惜,他只将眼前的女人看了个朦胧,那黏糊糊的药就又涂了上来。他唯一的印象是,这女人的手虽有些发黄,但手指和手形真真好看。
最值得欣喜的则是,在第一碗药下去后,睡了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开始自动凝聚。丹田也开始充盈起来。
人就是这样。如果从未拥有过某种东西,也许不会奢望,也不会自怜。可一旦拥有,就很难接受失去。
对于力量这种东西,男人尤其如此。一个习惯了拥有力量的人,在某一瞬如果失去,哪怕四肢俱全,行动自如,他还是会生出一种近似残废的感觉。
荣烈生性自傲得近似桀骜。所以,即便身为最尊贵的皇子,他也自小在武艺修为方面,下了极大的苦工。
在西胡,一般的贵族男子不过练些骑射之类的外门功夫,他却是除了有极漂亮的骑射功夫外,还有着不若于一般高手的内力。
整个睿亲王府,除了自小习练内功的布罗,在内力的修为上,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他。
当然,不能同真正的江湖高手相比,但在一干西胡贵族中,他却是头一份儿。
内力逐渐恢复。就说明那女人没有说谎,她是真的能解自己身上的寒毒。又察觉到视力再复苏,荣烈的心情也舒畅多了。对于这个叫“四儿”的女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恶劣行径,他的感受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唯一让他有些磨牙的,就是这两日实在是饿得有些难受。
头一日,只喝了两碗鸡汤。第二日,却是连鸡汤都没了。只有米汤。一共喝了三大碗,才勉强能不感觉到饿。
还好第三日,她送来的是新鲜的肉汤。还是一次性的送了两碗来。汤里。还有些细碎的肉粒。
荣烈只觉自己生平喝过的肉汤,最香的莫过于此,便忍不住开口问,“这是什么汤?”
那女人把碗收了,语声似笑非笑,“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问。”
他噎住。只觉喉间忽地有些哽住的上涌感。不怪他敏感,而是这女人的话意,真是让他不能不浮想联翩——还尽是不好的联想。
谁知那女人又一笑,“不过是只野兔罢了——你可千万别吐。这季节,猎物可不好捉。”似又抿了抿唇,“人饿了,什么东西都会觉得好吃。东西好吃的程度,和人饥饿的程度是对等的。”
他以为那女人还要说话,也未出声。躺了两日,骨头都僵了。听这女人说说话,还是挺有趣的。谁知,那女人说了这两句,就开始朝外走。
他微微一怔,忽问,“解这毒,果真只能喝汤么?”
原本,他是觉得是这女人故意想刻薄他,让他吃瘪。可不知为何。如今他有些不确信了。
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恶劣。
可他的感觉却告诉他,这个女人似乎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好感。
他奇怪了。
果然,这个女人脚步一顿。“我说过,你要不信,我可以给你饭吃——要吃么?”
她好似转过了头,看着他。
他一噎,只好无语。
心里却是奇怪——自小到大,他虽算不得是花见花开,可在女人面前,他却是从来都是很得脸的。
自小到大,都是他给女人脸色看,女人看他脸色说话。而这三日,他虽看不见,却能确信,这女人绝对没给过他一个正常的好脸色。
荣烈忍不住摸着自己光洁精致的下颌,心道,难道这女人被长得好的男子骗过,所以自己才受了池鱼之殃……是夜,明思和帽儿躺在被窝里说了小半晌话,才睡下不久,就听得外间有人声。
是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帽儿伺候人惯了,睡觉也警觉,很快就翻身爬起。原本想着明思这几日都累,不想惊动她。可她方才披了衣裳起来,明思就睁开了眼,侧耳听了一下,却听不仔细内容。
只听见呼呼风声中,有断续的男人嗓门,似乎在姚家的院子中。
帽儿有些紧张,强作镇定道,“小姐,我去看看。”
明思颔首,也跟着披衣起来。待帽儿出了房门,她想了想,走到一旁柜子旁,取出一个瓷瓶握在掌心,悄悄地穿过堂屋,看了一眼在门缝里偷觑的帽儿一眼,走到南面屋子,推开了房门。
秋池是从伍之人,加之这近二十日睡得太多,更是浅眠。此际一听脚步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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