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原先府中的那些个小小争斗,真是算不得什么。
人与人之间,为何总那么难呢?
她只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也未曾奢望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她不想麻烦,麻烦却总是随之不断。
而此刻,她心中的这种种烦扰忧虑,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不信任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说。而信任的人,说了只是徒增担心。
只能叹息。
就在明思第三度叹气时,帽儿端着托盘欢天喜地的进来了,一迈进门槛,“小姐,你看谁来了?”
“思思姐姐——”
人未至,声先到。
明思露出笑意,抬首看去。下一刻,人便进来了。先进来的却不是荣眉,而是明珠。
明珠前脚迈进,荣眉的身影也跟着出现在了门前。
两人面上神情皆不同往日,一进来,那目光就朝明思看来,眉宇间都有些担心模样。一见明思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唇畔笑意微微。两人面上神情才几不可查的一松。
明思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宽慰。
不必多想,看这两人的神色,定然是知晓了昨夜出了岔子。这才心急火燎的追到了这别院来。
“过来坐,愣住作甚?”明思含笑招呼两人坐下。
荣眉很是愧疚地走了过来坐下,又细细打量了明思片刻,目光在明思下唇上的细微伤口上一落,心便倏地一沉,“思思姐姐,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明思还未说话,明珠过来一把捉起明思包扎好的左手,“你的手怎么回事?”
明思笑了笑,收回手,顺势拉着她坐下,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你们别紧张。并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些小伤口罢了。我好着呢!”
帽儿却不甘心,一旁嘟哝着,“小姐骗人——”
她虽不知究竟,但一夜下来,哪里还看不出明思昨夜在宫里吃了大亏!
“到底什么事儿,你到是说啊!”明珠性子急,说着皱起眉头,脸色发沉,“你也别骗我——姑姑同我说了,是皇后和莫清清搞了鬼,是么?”
明思心里叹息,只得无奈颔首。
从心里,她是不愿将此事告诉她们的。她心里明了之极。这样的局面,并非她们二人能有办法。知道了,也是多添一重忧心。只怕荣眉还会添上几分内疚。
可她知道,昨夜的事儿并怪不到荣眉半分。只有千年作贼,没有千年防贼。贼人有心,除非是从源头解决干净,否则,麻烦定是避无可避。
就算不是昨日,也会是有朝一日。
这样明了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荣眉那圆圆娇俏的脸色未有一丝笑意,沉默了须臾,才抬首看向明思,眼神很是执着,“思思姐姐,你告诉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明思心中轻叹了口气,只得大略地将昨夜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那些不大方便说出的细节。
帽儿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又怒又气又是憋屈。
明珠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杯盏顿时一颤,“太卑鄙下作了!这婆娘平日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心黑得连狗都不吃!这样的手段也能使得出来——”胸口急促欺负了数下,“不行,这个亏咱们不能白吃!走,咱们去寻陛下说理去。正好睿亲王也去了,咱们一道!”
“他也去了?”明思一怔。
荣眉脸色阴沉,明珠大怒,她并未开口,此际见明思诧异,她才看了明思一眼,“十七皇兄一大早就入宫了。他怕我去你府上穿帮,所以先给我带了口信。”
若非荣烈给她带信,她还真就去了明思府上。从皇后宫中一出来,青黛一说,她便觉不妙。一晚上未睡好,准备天一亮,就出宫去纳兰府上看情况。
荣烈入宫?
明思轻轻蹙眉,眼底一丝异色浮起——算来今日该是休沐……荣烈坐在御书房中。
御书房除了荣安案后的那把雕花圈椅外,并未设座。荣烈坐的这把圈椅是荣烈特地吩咐人送进来的。椅前,还加设了茶案。
荣烈没有端茶来喝,只随意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长腿伸直,似乎甚是闲适惫懒的靠坐在椅背之上。
这是赐婚后,荣烈第二次出现在这个房间,同荣安单独相处。
荣安此刻却是负手而立,在房中轻轻踱步,眉宇间却是沉吟之色。
昨夜,他便知老十七定然会来寻他。
只是未想到的是,他会来得这样快。更未想到的是,他会开门见山的把事儿挑明,末了,竟然还提出那样的要求。(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