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城破前这几年宫里的事儿再给我好好查查,还有秋府里的事儿,也一并给我查清楚。”荣烈未有转身,目光平视前方,“去问问王一针,当年那三十丸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布罗犹疑片刻,“那纳兰府不用查么?”
荣烈缓缓转身,淡笑挑眉,“不必惊扰。不知道的是不知道,知道的定不会说。”
布罗若有所悟地颔了颔首,本还想说什么,看了荣烈一眼,终究还是未开口相问,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沙鲁已是满目惊异。
待他拉拢门扇后,沙鲁一拽他衣袖,将他拉到一旁角落,“怎么会——你该不是听错了吧?”
若换做平日,布罗少不得嘲笑几句,可此刻,布罗却没了这心思,瞥他一眼,“没听清楚我能胡说么?”
除了那三个丫鬟的表情,他每个字都的运足了内力听得清清楚楚。
沙鲁眉头皱得死紧,“这可不是啥好消息,怎么还能有这档子事儿?那司马陵怎能瞧上自个儿臣子的媳妇?”望着布罗,又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压低嗓子,“主子怎样了?可是心情不好?”
废话!
布罗腹诽一句,看他一眼,开口道,“其实此事关键并不在司马陵如何。”
沙鲁一愣,有些莫名。
布罗见他愣愣的神情,心里无语地摇了摇首,遂低声引导,“你说王爷在意什么?”
沙鲁铜铃眼倏地一亮,“主子在意的……是王妃的心思!”
还算孺子可教,布罗点了点头,望了一眼主院的方向,“可王妃的心思,别说那咱们连那帽儿也是不知的。”
沙鲁不说话了。
想起方才听到的内容,心里只觉有些不妙。心道。论才貌论身份,那司马陵都不比主子差多少,王妃真要对这大汉第一美男子动了心思,也属情理当中。原本只一个秋池。眼下又加上一个司马陵,主子这回只怕是不好办了。
布罗看着他的神情,也看出几分沙鲁此时想法。可即便看出了,他此际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由自主地望着那方院墙,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帽儿今日之言明显是瞒下了许多事儿——那她同那个大汉太子间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事儿?
布罗忽地又想起一事,太子爷收了那纳兰府的五小姐后,曾同荣烈笑吟吟提过一句。“十七叔还不知吧,这大京第一美人儿可是个没开苞的。十七叔让了我,可后悔?”
当日听着,他虽是一愣,却也未朝心里去。此刻一想,却是心下一沉。
荣烈面窗而立。
窗外是一片青翠竹林。翠竹绿影婆娑,一阵风来,鼻端全是竹叶清香的气息。夕阳余辉在林间投下斑驳金影。碧色的叶片在风中簌簌轻摇,似颤动。
这竹林是这府中,为数不多他所中意之处。故而。才未嫌这院子小,将此处定为了他临时休憩之所。
但凡心情不好,站在这窗前,看着这满目孤高翠色,便能得几分心静。
可此刻,他的心却无法如同往日一般,再从这片清幽中汲取出让他内心平缓下来的力量。
方才在听到布罗开口的那刻,他竟然不是那么惊异。至少不像布罗心里以为的那样震惊。这个模糊的感觉,在他直觉里早已就有了朦胧的感觉了。
布罗的话对他而言,惊异定然也有。但更多的如同是对自己猜测已久的事的一种证实。且更清晰,也更详细。
在这一刻,他终于验证了自己的感觉。
难怪每次同她提及司马陵时,他总有些奇怪的感觉。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也看似平常平静。可他却总会生出怪异感。
原来真是这般缘由。
这一刻,许多早前不通的事儿。也能想通了。
其实不用布罗去查,他现在已经能断定,那王老御医所配之药定是出自那司马陵的手笔。还有她为何能在秋池的严防死守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大京,定然也是同司马陵有关。
荣烈脑海中浮现出司马陵那额心朱缨一点的绝世风姿,即便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司马陵的容貌风姿的确是他所见过中最为出色的。即便是自己,也不能说有胜他之处。
这一刹那,出于一种对曾经对手的了解,出于一种男人的直觉,荣烈几乎能断定,这个大汉太子对她定然是有不菲情意的。
司马陵并非一个纨绔太子,若非情难自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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