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雨点却密集了起来,落在青石板上“沙沙”有声,留下黑黝黝的湿点。荣烈提气而行,很快便穿过酒楼的后门,到了前门,那雨点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空气中的酸味儿顿时若有若无,荣烈心房猛地收紧,也不顾酒楼中避雨众人的好奇目光,快步冲了出去。
雨落大了,街上空落,荣烈也也顾不得许多,提气展开身形飞驰。须臾便到了那成衣店。那掌柜娘子见大雨正要关铺子,伙计正在上最后两块门板。荣烈一把将伙计推了个趔趄退出几步。门板厚重,伙计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顿时火大,正欲张口骂人,抬眼一见荣烈那乌沉沉的面色和那一身华贵绛紫质孙服,心里一颤,怨气便咽了下去。
掌柜娘子看清荣烈形貌也是一惊,连忙赔笑着迎了上来,“这位贵人——”
“今日巳时可有一单身女子到此?”荣烈冷冷打断她,“身量中等,戴了对翡翠金镯。”
荣烈这一说,那掌柜娘子便想起来了。生意人自然会估量客人。除开明思那身气度外,对明思手腕上的那对价值不菲的金镯,她印象也是同样深刻的。
“有有有,那位夫人来买了一套衣裳,也未还价,换上就走了。”她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柜中一套粉色的衫裙,“同这套一样,不过是蓝色的。”
荣烈听完也未多言,转身便出。街上的气味已经淡薄不少,他加快了速度。可即便是他加快了不少。也在追出了两条街后失去了追踪的方向。
此刻已是暴雨如注。天色一片暗沉,如同黄昏提前来临。天地被银线连成了一片,只余一片“唰唰”声。
荣烈黑沉着脸站在街边的屋檐下,望着地面被渐起的水花。眸间一片暗潮。
片刻后,布罗撑着伞寻了过来。见得檐下的荣烈,先是松了口气。再一看荣烈已经湿透的质孙服,一愣之后,也只得心中一叹。
不多时,沙鲁同帽儿也到了。见这般情形,也只得让帽儿在檐下避着,自己回去赶车。
上了马车,行出一段。荣烈敲了敲车壁。布罗将挡板拉开,“主子?”
“马上派人查莫清清!”荣烈半垂着眼帘,神情阴戾,“再多派些人手,全城查探——尤其是各家医馆药铺都给本王细细的查!凡有可疑。皆不可放过!”
布罗一怔,点了点头,想了想稍有迟疑,“主子莫非怀疑宝光郡主?可后日便是宝光郡主婚期……”
除了春狩那日,这些日子宝光郡主也算安分。春狩后便回了莫氏封地,两家准备在大京完婚,故而她前几日才回京备嫁。婚期就是六月初一,也就是后日。
荣烈这意思分明是怀疑宝光郡主,布罗却有些拿不定。
荣烈冷冷而笑。眼帘抬起,眸间一片阴暗戾气,冰寒之极的瞥向布罗,“本王的话听不明白么?”
布罗心下蓦地一颤,不敢再多问,用力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
说完,便拉起挡板。转身跃下马车,运起轻功,几个起落,人便消失在茫茫雨帘中。
初夏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一个半时辰后,雨声便停了。
睿亲王府偏院中,书房门扉紧闭。
帽儿抱膝蹲在廊下,呆呆地望着被雨水冲刷得洁净无比的庭院。此时已近黄昏,暴雨住了,乌云散去,天光反倒是比下午那会儿亮堂得多。回到府中后,,帽儿也不肯回主院,只默默地跟在沙鲁后面。见荣烈未有出声,沙鲁也未开口赶人。
回了偏院,荣烈进了书房。帽儿就一直抱膝靠墙,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埋首无声流泪。
沙罗知她难过,可这样的情形,他也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无言的站在一旁,心情沉重。能调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怪也只怪老天爷,好好地下什么雨!若非这场雨,也许此刻已经找到了!
沙鲁默默叹气。
“小姐不会有事的!”帽儿忽地低声,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小姐落过水,掉过山崖,还被火烧过,最后都没事。小姐人那样好,老天爷定是护着小姐的。小姐那样聪明,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帽儿翻来覆去地喃喃自语。
沙鲁听清楚了,不由一愣。明思落水和掉山崖他是知晓的,查到的资料上有,可“火烧过”是怎么回事?
他正待开口相问,外间传来了急促脚步声。沙鲁顿时精神一震,“布罗回来了!”
话一出口,书房的门便蓦地打开,荣烈站在门前朝院门望去。
回来的不只布罗,还有卓都。
两人大步行到廊前停下,不待荣烈开口问,布罗便神情凝重道,“主子请跟属下来——”又转首看向帽儿,稍有迟疑,“帽儿姑娘最好也来一趟。”
帽儿同沙鲁一呆,帽儿站了起来,荣烈已大步行出。
一行人行到另一个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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