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乱和不自在,也许是因为他那奇怪的话意,也许是他那奇怪而又带着莫名温柔的语气,也许,是那明明没看见却偏又让人觉得莫名缱绻的目光……
理清还理不清,于是,心中纷乱。
再于是,她知道荣烈看出了她醒了。她知道,他后来说的那段话,是刻意说给她听的。
这样一段话后,她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他们之间,还是头一次提及这样的话题。即便他未明言,但她也明白他意指的是何事。这个话题,是他们两人心里都明明白白装着藏起,却谁也未主动提及过的。
她是不想提,也不能提。而他呢,一直未提想必也知这是个无言的话题。
可此刻,明思却是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起?
他的话很隐晦,但同时也很直接坦白。从一开始,明思就知道对这件事,的确只能是这样的断语。所以,她不提,也不问。
谁有错?
谁都没错。
想胜者为王的没错,想卷土复仇的也没错。
这的确是一场一开头就注定的不可调和,情势到如今,也的确不是哪一个人,哪一方能单独改变和决定结局的。
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哪怕心里再明白注定,但总有些事,是无法去认命的。
明思轻轻地闭上了眼。
如今该怎么做呢?
荣安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那其他人呢?他和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和仗持?只凭一份藏宝图么……为何会出现在睿亲王府?只是因为最危险地地方最安全?
那个老花匠是两月前进的王府,是在赐婚之后。明思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老花匠定是同他有关。至少,她两回看到他,这个老花匠都是在场的。
那日的试探,也证明了她的直觉。一个耳背年迈的老花匠如何能在见到她这个王妃时,非但未有半点惊吓意外,甚至在看她时,眼底还有一丝隐隐地打量之色。
他言辞虽进退有节与身份相符,但那眼神分明是不惧她的看穿。
她也没真的想将他调入内院。毕竟。能在这个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必定是心腹之人。同时,也是保护他的人。
这个时候,她不会也不敢胡乱动作引起注意。
是的,她的确不敢。
眼下这个王府中,除了身边这三个丫鬟,其他人。在这件事上,立场无疑是一致的。而且,以荣安对此事的迫切和多疑的性格,她不能确定这个王府中是否还有荣安的耳目。
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在那日乍然听见那琴声时,她才那般失常惊愣。惊吓之后,却是没来由的怨气和委屈。即便是竭力控制了。可最后还是在荣烈面前失了态。
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在这里。秋池又在哪里?
明思忽地有些疲惫……
荣安不会放过他们,而他们也不会罢休,而荣烈……无论他同荣安之间如何,在这件事上,他也不可能能有第二个立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下一个“前朝余孽太子”,这是哪朝哪代都不可能容忍的事,无论这个当权帝王是明君还是昏君。
即便他对自己是有“几分”在意……即便。这“几分”是比“几分”也许还要多上“几分”……
眼前忽地掠过昨日在冰窖中半梦半醒般的种种场景,倏地心又乱!
明思摇摇首,将脑中的纷乱甩掉。早就想过的,也早就做了决定,她不能允许自己胡思乱想,也不能让自己受影响。尤其这样的时候,若是再管不住自己,那只能是乱中添乱,害人害己。
既然注定了是两条交叉线,那就绝不能变成一团乱麻!
深呼吸一口气,明思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帽儿的脚步很明晰,声音也很喜悦,“乖牛牛,猜猜姨姨要带你去见谁啊?”
牛牛来了!
明思坐了起来朝外看,心情顿时愉悦。
下一刻,帽儿就抱着牛牛进来了,如玉和莲花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后。
“来,给我抱。”明思伸出手,笑容满面。
牛牛一见床上的明思,眼睛便笑弯,下一刻,就张开双手身子朝床的放下扑。帽儿一个不查,吓得赶紧身子前倾将牛牛揽紧,“小祖宗,可别这么心急,要是摔了,你帽儿姨姨可没处哭去!”
一面嗔怪地说着,一面小心地将牛牛放在明思怀里,“这孩子,每回看到小姐就这欢喜劲儿!”
牛牛斜靠在明思怀里,先冲明思极乖巧的笑了笑,又看着帽儿笑。帽儿又好气又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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