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两人的这番对话中,许多话都道尽出挑明,但两人心里却都是清楚明白的。
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那些话该说一半,这个女子皆将分寸把握得极准,没有一丝触及到荣安的底线。故而,即便荣安明知她方才的话多少是做了些准备,刻意触动他的恻隐怜悯情绪,他却生不出怒意。
若换做今日是鼻一个人来求他,就算他的确看中了纳兰笙手里的那些资料,也未必会开出如此的条件。
这样的条件,他的确是恩典了。
目的达到了,明思也就不再多说其他,遂恭谨告辞。
荣安微微领首,待明思退后一步,忽问“此番之事,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明思一楞,脚步顿住,下一瞬便明白过来,荣安问的是这此对她下手的人。
明思垂下眼帘,咬了咬唇,低声道“那人对明思这两月行踪极为熟悉,且极为嫉恨恼怒于明思。”
“嫉恨恼怒?”荣安蹙眉。
明思抬眼望了一眼荣安,复垂眸轻声“明思只在去西龙山行宫时,将那孩子带在身边一回。平素也无暇往来。而那日明思赴约,那人心思缜密,半路上还让明思换上了欢场女子的服饰以做羞辱。最后明思被关入那冰窖时,那下手人还说,这是明思不自量力,妄图贪恋不该自己贪图位置的下场。若非王爷沿着明思留下的一丝踪迹寻来,明思只怕已经活活冻死在那冰窖中了。,…
言毕,明思黯然而立,不再多言。
这番话自然是半真假。前面的是真的,最后一句,却是明思加上去的。她的确是刻意的。她这样一说后,以荣安的心智自然可以听出她言中所指。
无论这回的事究竟是不是莫清清,于明思而言,莫清清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何况,她心中也有八分认定是莫清清所为。
她现在真正的敌人,也就一个温娜儿一个莫清清。这回的事,除了这两人,绝无可能是他人所为。
温娜儿眼下的身份是她必须顾忌几分的,而且相比莫清清,温娜儿的危险性相对还是要小些的。
因此荣安这一问,也正中她下怀,便直接将话隐晦的指向了莫清清。
荣安静默了片刻,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好生歇着。”待明思走到门口,荣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生养病,天无绝人之路,也未必就无法可图。过两日,朕让宫里的御医也替你看看。”
明思转过身,行了一礼,微微而笑“多谢皇上,明思会想开的。”走出御书房,鹿儿公公侯在廊下。
两人一路行出,鹿儿公公余光不时偷觑明思面色。明思的脸上,痕迹虽不十分明显,但鹿儿公公还是能看出明思方才似乎是流过泪。
可此刻,明思唇畔却又淡淡噙笑,看起来,心情又似不错。
他便些疑惑了。
知道鹿儿公公在看她,明思轻轻笑了笑“公公可是有话?”鹿儿公公赔笑“奴才是想说,王爷方才带了话,在宫外候着王妃呢。”明思不由一愣,看了鹿儿公公一眼,未有说话。
两人一路行出,走到宫门处,鹿儿公么抬眼一望,便见沙鲁侯在宫门前,遂笑道“王爷待王妃真真细致。”明思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鹿儿公公也是个细致人。”
鹿尼公公一滞,明思提步前行。
沙鲁咧嘴笑着迎上“王妃稍候,属下马上把车赶过来。”
明思微微偏首一看,马车就在左侧百米远处“不用了,没多远,咱们走过去。
沙鲁一笑,领首。
到了马车跟前,沙鲁取了踏脚凳放好,将车厢门拉开“王妃请。”荣烈一身酱紫质孙服,在车厢微暗的光线中显得愈发肤质如玉,眉目深邃俊美,贵气逼人。
明思踏上踏脚凳,荣烈便含笑伸出手,明思微怔一瞬,伸手相接。荣烈眼中笑意一闪,微使力,将她拉了上去。
沙鲁关门,少顷,马车缓缓驶动。
明思还是选择坐在了荣烈对面,看了荣烈一眼“母后遣了缠枝姑姑来府里看我,我想了想,还是跟着进宫一趟的好,就跟缠枝姑姑一道进宫。”
荣到的目光在她面上一扫,在眼睛的位置停住“怎么了?出了事儿?”以他的目力和细致,自然也看出明思似乎是有哭过的痕迹。
明思也知他应是同那鹿儿公公一样看出了些痕迹,抬眸看了荣烈一眼,摇了摇首“我没事。就见了你皇兄一面——”顿住“然后,博了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