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平静的面容下,心情似平静,又似有许多微弱暗流在涌动。
半晌后,他唇角一抹浅笑“他为人自傲,想来是不屑于在此事上明言欺瞒。若是真的,也算是好事。不过你也要当心些,他的处境也未必安宁。”
明思蹙眉不解。
路十三笑了笑“只要他手中握着黑甲军,以主子的心性是断断不会放心的。何况,还有太后。”
“太后?”明思怔了怔。
这同太后有什么关系?
路十三耐心解释“突斯这些年国力渐盛,亦不可小视。突斯国主乃是太后亲侄,兵权也在大将军手中。大将军乃是太后嫡亲娘舅,眼下虽年逾七旬,可仍大权在握。”
没有继续说下去,路十三眼中若有深意看着明思。
明思怔愣片刻,喃喃道“元帝担心太后会支持荣烈继位……”
以明思同太后相处得到的信息来看,太后对荣烈的偏爱那还真不是普通的偏心,换做是其他人在荣安的位置,只怕也免不了这种担心。
可太后会希望两个亲生儿子同室操戈么?
明思不信。
可这误会究竟是怎么起的?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样,明思和路十三都不得而知。
明思定了定神,将此事抛开“我五哥身边可有异常?”
明思如今最怕的就是秋池他们还会联系纳兰笙,若真是这样,对纳兰府可真就是灭顶之灾了。她是一介女流,身份又特殊,于荣安而言,倒是无谓。可若真是牵涉到了纳兰笙,那便非同小可。荣安在赦免之前就明言在前的……
路十三摇了摇首,目光宽慰“我查了近段时日,你五哥极少出府。平素在府中也在昂山院居多,这两月都未曾同外人有额外往来。放心吧,我看你五哥也非心无成算之辈。他心里明白的。至于其他,你也莫心急,他是性情中人,总需要些时间来缓缓,方能想通。”
烛台点在一旁的柜上,只点了最内的一圈三支烛火。
路十三掩了窗扇,仍又丝丝夜风渗入,烛火颤巍巍地摇曳,幅度却是极小,宛若轻摆起舞。
两人的肤色都极白,烛火下,淡淡的红晕,光影些许变化。
明思左手扶着额头,手肘置于桌面,另一手轻轻提起茶盖无意识的轻轻刮动水面,却没有喝茶的意图。她的心中实在有些烦忧。若是纳兰笙知道了秋池他们的消息,定然也会受不小影响。
即便路十三这般安慰,即便她也信纳兰笙不会轻易妄动,可她能为他们担心,纳兰笙不会么?
他长这么大,真正的,也是最亲密的,也就这两个朋友了。
路十三知她心情复杂,也不多言,只静静陪她共坐。
良久,明思渐渐将心情平复,抬首起来“你可知世上有一种带上后同真人差不多的面具?”
路十三蓦地一怔“同真人差不多?”
明思回忆了下“大的表情不知,不过小的表情却是惟妙惟肖,看不出差异。”
路十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下一刻,眼中一抹嫌恶掠过,看了明思一眼“是人皮面具。”
明思一惊,眸光惊然相望。
还真是人皮做的?
路十三看懂了明思的目光,轻轻颔首“我并未见过,但我知晓。原来大汉宫中寒衣堂的掌印文公公据说便是此道高手。他做的面具,据说连亲人也难分辨。不过此言却有些过实,纵然容貌相似,言行举止眼神,这些却是瞒不过亲近之人。纵是取了面皮,也未必能真的能惟妙惟肖。”
明思垂了垂眼睫,静默了片刻“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文公公——你们可熟?”
………………
明汐缩在离春芳院约莫五十米院的一个偏角的大树后,那个侍女躲在远处的另一堆huā丛后。
此际虽是初夏,可入夜的风也有些凉意。偶尔还有蚊虫叮扰,明汐不胜其烦,守了大半个时辰,正当烦躁失了耐性时,一道黑影掠上了春芳院后院的院墙。
明汐蓦地精神一震,按捺住惊喜从树后偷觑。但那黑影动作实在奇快无比,只在墙头停顿了半个眨眼眼,便纵身而下,身形几晃,就到了远处纳兰府的围墙下。然后,一个提气纵身,便跃上了那高高的墙头,紧接着人影便消失。
除了那瘦高欣长的身量,面巾上一晃而过似有些白皙的肤色,明汐什么也没看清。
可那样高的身形,又好似皮肤甚白,且身怀武功……明汐想得到的,只有一人能全部符合这三条。
明汐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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