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用手指轻轻勾勒茶盏边缘,唇角绽露一丝浅浅笑意“五哥,不必担心我。我真的无事。”
怎么可能无事?
两日前,她才在自己的肩头说了那样多!
纳兰笙对明思再了解不过。
以明思的心性能说出那样的话,足以证明她心中的痛苦已经到达极致。
她固然选择了坚强的活下去,可当她说荣烈傻,说荣烈当日该回来寻她那样的话时,她心里其实未尝不是想的同他一道同生共死……
旁人听不出来,纳兰笙如何能听不出来?
而如今,那些人,那些愚民却被人一个挑唆便来闹事,还居然质疑此番荣烈出事同明思有关……
纳兰笙心痛而怜惜,可偏生这样的时候,对着明思这般淡然处之的眉眼,他反倒是说不出劝慰的话来。
她什么都清楚,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论说什么都只怕会加深她的痛楚。
明思盈盈抬眸,墨玉双眸沉静幽深,宛若两汪看不到底的深潭“五哥,真的无事。”
最大的痛苦已经封存在那万仞冰山之上,再没有事情会令她更觉得痛了。
她的确难过,但这种难过不是那些人加诸在她身上的。而是她眼下不知如何才能不辜负。
不辜负荣烈,不辜负老太君,不辜负这些关心她为她担心的至亲。
这两日,明思心里很感动。
面对府外的种种辱骂行止,从老侯爷到府中任何一个下人都未有对她露出过异色。
连一向唯利是图贪图便宜的二夫人都到春芳院来宽慰了她。
而经历了丧母之痛和丧妻之痛的三老爷同三少爷纳兰诚也来同她说了一番话,没有怪罪只是让她宽心,道有他们在定不会让人伤到她分毫。
即便猜出三老爷同纳兰诚的转变应同纳兰笙有关,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愿意来就表明了一种态度,更何况还说了那样一番明思未有想到的话。
在老太君过身那夜,明思是真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可经历了这两日后,她反倒真的平静冷静了下来。
“五哥,眼下只怕有一段艰难了。”明思静静得望着纳兰笙“这些流言应该也有皇上的意思。”
纳兰笙轻轻颔首“我同爹和四叔还有三哥都上了折子,忧亲请辞。”
忧亲请辞同丁忧一个意思,便是家中有至亲长辈过身,晚辈辞官守孝。
大胡对这种情况并无有强制律法,端看个人意愿。
明思点点头。
这样的局面,这的确是最好的应对办法了。
“我已经想过了,我不能将黑甲军兵权交出去。”明思轻声道“莫说现在已经过了交出兵权最好的时机,就算那日我当殿交出兵权,只怕这些流言也同样会流传开来。”
荣烈一出事,荣安就将兵权收纳回去。即便是明思主动交出,但这样敏感的时候,只怕此事也会引起人心多方揣测。
而荣烈同荣这对兄弟间的确之前也有防备嫌隙,荣安不会不明白这个时候收回兵权会引得众人如何猜疑。
可黑甲军兵权一直是他最大一块心病,如鲠在喉,他也克制不住将其握在手中的这种诱惑。
所以,他一定会收回兵权。
那这样的时候,他便需要个转移众人的猜测的目标。
最好的人选莫过于明思。
所以,无论明思答不答应交出兵权,这些流言同样会传播开来。
两种剧本可能不同的就是,若是明思交出兵权,今日府门外这样的侮辱也许就不会这般明张目胆。
如今温多尔对荣安的态度心知肚明,所以才会这样是无所顾忌。
而荣安,则是乐见其成。
故而,交出兵权后的处境和不交兵权的处境,对明思和纳兰府而言,不过是八十步和百步之遥。
明思受辱,也等同于纳兰府受辱。
无甚太大分别。
不用明思说,纳兰笙这两日就将此事前后都想明白了。
明思说道理,他清楚,轻轻点头“不能交,交了便是默认。温多尔同样不会放过你。届时元帝未必会站在你那边。”
有荣烈在,明思这个睿亲王妃自然无惧温多尔这个左柱国。
可没有了荣烈,在荣安眼里,温多尔这个手握兵权的柱国却不是一个挂着睿亲王妃名头的明思能比得了的。
温娜儿同明思之间仇怨已久,何况,温多尔心里未必对荣烈无怨恨。
这一点,纳兰笙也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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