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俊揽紧她,眸光深幽一沉,“我的十七代曾祖曾纳了自己的外甥女为妃——”
明思闻言一呆,抬起首愣愣地望着他。
荣俊顿住朝她微微一笑,又继续低缓开口,“我的曾曾祖父先纳其母,再纳其女,而后还册封其女为后——这便是我曾曾祖母!”
明思悚然惊愣,一双眼睁得大大地似难以置信!
这种难以置信似乎是因为荣俊所说的内容,又似乎是因为荣俊所说的内容背后隐藏的东西!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荣俊看着她,语声轻柔无比,说着眸光幽深了几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你我本无血缘关系又何惧所谓人伦?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有那个胆量敢耻笑于你!”
明思眼中露出惊恐,似惊吓过度说不出话,只是本能般的连连摇首。
“不是你想的那样——”荣俊轻轻笑了笑,摇首道,“我也不是那冷血冷情之人。我们西胡同你们汉人不同,这在我们西胡本是传统。狼子长大而取而代之乃是部族强盛之兆,你不必害怕。我会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我会让你再无惊扰——”
听出荣俊话中含意,明思才从惊吓中慢慢缓了过来,脸色还是苍白。
“不,我担不起!”明思猛地挣脱,退后一步,“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如今大仇已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不需要旁人的羡慕,我什么都不要!”
“明思!”荣俊蓦地一声冷喝,上前一把再度握住明思的肩膀,眸光定定,“你真对我一丝感觉都无么?”
明思似一惊,垂下眸光,语声很轻,“是!”
荣俊面色一冷,“抬起头——看着我再说一遍!”
明思缓缓抬首,眸光同荣俊一触便立时波光几颤。
她倏地闭上眼,“我对你一丝一毫感觉都——”
“住口!”荣俊低声喝止她,明思蓦然顿住口,荣俊眸光深深凝视,一字一顿用力低沉,“既是一丝一毫都无,为何不敢看着我说?为何不敢看我的眼?你能骗过旁人,可能骗过自己么?”
明思颤了颤身体,紧闭的眉宇间现出一抹无力颓然,“你别逼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听!”
荣俊叹了口气,冷凝的目光化为爱怜,“好了,我不逼你。你什么都不必知晓——”顿了顿才继续低声,“终有一日——你自会明白我的心!”
说罢,他望了一眼从庙中正步出朝他示意的康全,将明思松开。
“他们出来了。”他轻声提醒。
明思这才睁开眼,朝领先而出的康全颚敏看了一眼,又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咬唇轻声,“莫清清——我要带走!”
荣俊闻言一愣。
明思将双手握紧了些,“在拉亚山,我发过誓一定要让凶手的头颅来祭——”说着顿住未有说下去,却抬眸起来,“我没有你想的那般软弱!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此际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
淡淡青灰的晨光落在那张雪白小脸上,此际望着荣俊的一双眸子却是惊亮幽幽。
雪白的脸上是分明害怕却又极力强撑的一抹倔强!
荣俊瞥了一眼莫清清那微带扭曲且死不瞑目的面孔,稍有踌躇,“这——父皇那边只怕还得交待……”
明思咬了咬下唇却是坚持,“皇上若要怪罪便让我一力承当,不会牵连到你!”
荣俊闻声苦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罢了,你带走吧。父皇那边我自会分说。不过你且先留她一个全尸,这是证据,父皇定会遣人查验。”
明思低声,“谢谢你。”
“我只盼有一**再不同我说这声谢……”荣俊叹息轻轻。
康全颚敏并卓都三人已快步行了过来,如玉中了麻药却不如卓都恢复得快,此际虽服用了解药,但多少还有些僵硬不便,故而落后一步。
而同样服用了解药的其他三个王府侍卫则同几位太子府的侍卫一道带着装了解药的水囊朝庙外几个暗卫潜伏的地方急急行去。
颚敏走到明思身畔,此际她已全然镇定下来,伸手扶住明思低声关切,“王妃?”
明思精神似极疲乏,却还是摇了摇首示意无事,这才看向卓都,“将尸首带回去——”吩咐一句后就扶住颚敏的胳膊轻声,“走吧。”
康全几分愕然地望着荣俊,荣俊瞥他一眼,未有出声。
明思扶着颚敏的手,一步一步缓缓朝山下行去,再也未回头看一眼。
康全瞟一眼地上两个女人的尸首,有些不安,“殿下这——”
荣俊打断他,“走吧!”
说罢便朝明思离开的方向提步而去。
走到山下,天光已大亮。
而卓都等人也在明思荣俊一行人行到半途时就追上。
明思不发一言的上了马车。
颚敏如玉对望一眼,也默默地上了车。
卓都行到荣俊身前敛容行礼,荣俊摆了摆手,淡淡道,“好生伺候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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