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孝山家现在想吞了长媳的嫁妆也是为了日后东山再起做准备,四个儿子虽然嫡庶有别,可到底是同一父亲的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怎么窝里斗,却也有共同利益。
而作为宗系嫡长房这一支,为了向区家人表示自己庇护她们母女的诚意,必须要给贪得无厌的顾孝山一家一个深刻的教训,就当是给她们这十几年的痛苦生活报仇了。
大老爷与夫人一一商定细节,打发亲信乔妆改扮,带着区双蓉的财产匣子去区家联络,两边一起使劲,但代价是区双蓉这个人从此成为官府案卷里的失踪人口。
区双蓉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要女儿过得好,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区家人终于等来了这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机会,欣然配合,初四一大早,就以娘家人的身份去迎天府报案,咬定姑爷顾恺谋害妻子侵吞嫁妆。
顾孝山只是在准备辞官,可还没有正式走到这一步,一朝听闻长媳娘家把自家告了,顿时又惊又怒,御史和政敌马上跟闻见了腥味的猫似的,一得知消息就派人去了区家打听详情。
区家人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这十几年的委屈不甘一股脑儿地倒了干净,还拿出了这么多年的账本作为证据。
官场上的同僚当然也有人去找大老爷,他是顾氏族长,这等家丑他必须要发话。
于是不论是真心想给他通风报信的,还是想借此机会顺便再把晔国公踩一脚的,甚至是纯粹看热闹的,都纷纷跑向了礼部清吏司。
大老爷一副无辜受到族人连累的样子,义愤填膺,捶胸顿足,哀叹家门不幸,痛斥庶叔家的不孝子孙。身边众人赶紧好一番安慰,请他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激动。
在都转运盐使司做一名从八品的知事职的顾恺马上就被同僚当成了杀妻嫌疑犯,他当年殿试成绩并不好,虽是二甲进士却排在末尾,如今能在盐使司做一名最低等的知事,有他自己家花钱的功劳,也有别人当初看在先国公的面子上,毕竟顾恺的父亲是先国公的庶弟嘛。
顾恺的上司马上叫他去问话,顾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喊冤,正好迎天府的衙役前来提人,言语行为倒是客气,而且也由不得顾恺不去。
可等进了迎天府大堂,刚刚下朝回来的府尹升堂问案,原被告当堂对质,案情顿时就朝着对顾恺不利的方向去了。
忌日那天的出孝宴,区双蓉将女儿留在了晔国公府这一点无人有异议,区家人认可,晔国公顾云安也认可,但这边双方给的理由都是孩子身体不好,想借晔国公府的便利,延请太医为孩子好好诊断诊断。
闵太医的医案就是证据,这位人情圆滑的老太医,将母女俩这几个月的医案分开记录,顾绘的医案一拿出来,就算不懂医的人看过也会认可这小孩子从小饱受虐待。
凭这一点,顾恺就无法解释为什么要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苛刻残忍,之后府尹再问他妻子区双蓉的去向,他更是答不上来,只能一味的坚称是与人私奔,却又说明不了足不出户的官家太太是怎样与外人勾搭上的,想找侍候他们夫妻的丫头问话,顾恺又说丫头因为协助太太私奔早已被他气急之下发卖不知去向。
一个能证明区双蓉确有二心的证人都没有,就只有顾恺一个人一张嘴,空口无凭说自己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堂上的衙役都不相信这是真话。
再加上他们一家虐待孩子,对岳家财产巧取豪夺的这种不齿行为,再联想到顾恺父亲顾孝山最近要辞官养老的传闻,顾恺杀妻侵吞嫁妆为家族准备后路的嫌疑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