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了收入来源真的要全家上吊了。”
“倘若真的发生了如此结果,是挺让人遗憾的,但您无能为力,您已经尽力了,只是生意的发展超出了您的预计,使您来不及准备新的预案,对此您表示甚为惋惜就够了。”
“你在跟我打官腔?!”
“婢子没有那个文化水平打官腔。”
“听上去有点味道。”
“世子,生意场上就是这样的你死我活,要不怎么说商场如战场,您有新技术新工艺,自然要淘汰落后技艺,腾出地方来让您好好发展。您是一心为国库增收操碎了心的忧国忧民之人,只有当您的生意赚的钱越来越多,您这份为国分忧的忧虑才能慢慢化解。”
“白蔻。”
“世子有何吩咐?”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婢子这是肺腑之言。”白蔻瞪大了眼睛,做出无辜样儿。
“信你才怪。”
马车就在这时又是一次轻轻一颤,停了下来。
“好了,您该下车了,世子,去向他们诚恳道歉,坦承因为您的鲁莽决策,抢了他们两家人的生意,为了不叫他们断了生计,您愿意关闭作坊,将市场重新还给他们。”
“这不可能!他们技艺落后活该被别人吞食,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我才不要关了好不容易开起来的买卖!”
“那不就结了,收起您泛滥成灾的同情心,商场与战场一样从不相信眼泪,谁知道当你面哭的人,等你转身是不是就捅你一刀。”
白蔻拍拍顾昀的膝盖,先下了车。
鲜不垢的街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街坊,大小黄记的老少妇孺们在地上打滚撒泼,小孩子们在边上呜呜地哭,女人们则哭喊他们家生意断绝一家人要饿死了,要顾世子对他们负责,把他们家的作坊也买了。
马车其实是停在别人家的街门外,周围街坊见白蔻从车上下来,连忙吆喝前边围观的人群让路。
人群纷纷让开给马车腾地方。
而鲜不垢的院里则走出了本坊武候的两名手下巡查,手里挥舞着棒子,一边喝斥一边将大小黄记的妇孺赶到两边。
车夫拉开车帘,顾昀从车上下来,看到满地打滚的女人和孩子们,皱着眉头进了街门。
“世子爷呀!您可来了呀!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啊!我们都要饿死了!您的生意天天红红火火,我们家冷锅冷灶,米都买不起了呀!!!”
大小黄记的妇人们奋力挣扎,不顾巡查的棒子,拼命要去抱顾昀的腿,想拖住他不让走,还指挥着小孩子去拦白蔻。
顾昀脚步迅速地进了院子,但白蔻落在了后面,她也不跟她们争执,就是绕着马车走,从身上摸出一块小碎银,立马就有几个地痞凑了上去。
白蔻把碎银扔给他们当中一人,那几人收好钱,马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扑向了妇孺们,拧着嚎叫最凶的几个妇人的胳膊肘硬是拖去老远。
小孩子们哇哇大哭,用市井粗口咒骂白蔻,并向她扔石头,巡查挥着棒子将他们远远赶走,拽了白蔻赶紧进院子,然后巡查再退回院中,坐在门内继续喝茶。
先前就是因为有他俩守着,大小黄记的妇孺们才只能在街门外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