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光靠双手就能拿走了。
梁仲山费力地把屏风推回原位,有点失魂落魄地出去走到院子里,乍暖还寒的夜风一吹,让他发热的脑袋稍稍降了温,抬脚又飞快地往正房去询问那里的丫头们。
“今天少奶奶有没有送东西出去?”
“有啊,几天前不就决定了今天送上香的供品到邵府啊,明天一早少奶奶才好轻车简从出门上香。爷,您忘了?”这些丫头们亲手把食盒搬去车上,还领了赏,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少奶奶送了多少食盒出去?”
“挺多的,又大又沉,不过都是一早定好的数量,少奶奶算料真准,没一点浪费。”
“在送食盒出去之前,少奶奶还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呀,早饭后少奶奶去老夫人那边协理家务事,我们在正房做打扫,等她回来没多久厨房就把点心送来了,大家一番整理准备后就送出去了。”
丫头们回答得合情合理没有一丝破绽,梁仲山听得头都大了,要整理兰珠房里的东西,从丫头们的描述来看,留给童明俐避开手下人的目光私自行动的时间并不够,而且为二月二去元和宫上香准备供品的事情是早就决定好的,要说这事本身就是算计也毫无道理。
可是,要把兰珠房里的东西一次性全部送出去,只有装在数量众多的食盒里最有可能。
昨天下午至傍晚若语和她的车夫丫头三人失踪,今天一早兰珠被金玉坊接走后连同接人的车夫又是两个人一并失踪,而金玉坊对此并不知情,偏偏童明俐又有大量食盒送去朋友家中做明日上香的准备。
怎么就这么巧?
“厨房送来的点心,真的都装入食盒中了,没多没少?”
“都装下去了,爷,数量正好,装得满当当的,提在手里还挺沉的。”丫头们感到很奇怪,“爷,您问这么仔细做什么呀?”
“没什么,我就问问,明天少奶奶去上香,我正好让她替我许许愿。”
“少奶奶去上香是为了求子,爷是想求什么呀?”丫头们嘻嘻哈哈地笑道。
“自然是为了前程了。”
梁仲山冲着丫头们展颜一笑,转过身来就冷了脸,抬腿出正房回他现在的临时住处休息,一进房门就先奔浴室解手,见自己又是血尿不禁更加烦躁,尿血已经好几天了,一开始只当是春季肝火旺盛,可紧接着就是尿频尿急还有腰痛和易疲劳,梁仲山又不是白念书的,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请太医看一下。
可是再想到失踪的若语和兰珠,梁仲山又觉得还是先找回她俩更要紧,现在看来一定是被人设下圈套掳走了,若语昨天正常时间从客人家里出来,之后就再没回到金玉坊,但是老板娘却收到了客人家给的纸条,等到老板娘忙完一圈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是暮鼓时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了。
那张纸条显然是个拖延时间的战术,然后半道上把人截走,今天兰珠失踪恐怕也是同样的手法,等到金玉坊的马车接到人后就对兰珠下了手。
京城百万人口,要找出两个被刻意藏起来的女人,简直难如登天!
还有那些药品和书证,不知道到底落在了谁的手里!
梁仲山拉好裤子,洗了手回到卧室里坐下,没一会儿又站起来来回踱步,把可能与他作对的人都在大脑里像过筛子一样的过了好几遍。
由不得梁仲山紧张成这样,兰珠是他的人,这是公开身份,但是若语和整个金玉坊的真实身份却是秘密,而能同时掳走这两个女人的人,显然知道这一点,一下子就直接斩断他两条最得力的臂膀。
同时掳走两个女人,而且同一日兰珠保管的物品离奇失踪,而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只有童明俐往外面送过大食盒。
梁仲山越想越觉得物品失踪这件事,一定是里应外合,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兰珠前脚出门被掳,后脚她房里的东西就干干净净没了踪影,这只有家里人才有机会下手。
想到此,梁仲山怀疑的对象越来越多地在童明俐身上打转。
时机太巧合了。
虽然还有说不通的地方,可这巧合太像人为设计好的。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