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蒋铭玺不欲多言,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对尉予乔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尉予乔点点头,见他很快走了,关上门,病房里很安静,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点滴管里的液体一点点流淌进她的身体,冰凉的药液把她的手背的温度慢慢降得冷冰冰的。
她想揉一揉手背,太冷了,可是还连着点滴管,她不敢乱揉,害怕碰歪针管给医生添麻烦。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她心里想着容易的事情,计划着等容易好一些,她就把容易接回家里,请个家庭医生来照看。
趁着这段时间《时荒》推迟拍摄,她正好可以把所有通告什么的全部推了,专心陪着容易。
不管容易会出现什么状况,她都会陪着他,用爱和关心去弥补他。
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神灵,她只盼望上苍能将容易身上的苦难全部加诸在自己身上。
在她快要进入梦乡之时,只听“咔嗒”一声,门开了。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连轴转的忙碌累她根本不想睁开眼,从眼缝里看见蒋铭玺正端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大概是以为自己睡了,蒋铭玺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近,然后轻柔的放下了保温盒。
尉予乔怕被发现,抖了抖睫毛,闭上了眼。
耳畔传来蒋铭玺的一声轻叹,几乎是微不可闻,她心底颤了颤,依旧装睡。
大概是因为他没关门,缓慢又坚实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那里传来了容千宁的声音。
他说:“蒋铭玺,我们谈谈。”
蒋铭玺道了声好,然后走了出去,掩上门,“咔嗒”上了锁,门外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了。
尉予乔睡意全无,她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傻傻的发着呆。
容千宁,会和他谈什么?
难道是谈容易的事情?
不,不可能,容千宁不会这样做的,他是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始终是愧疚的,他知道自己不愿意让蒋铭玺发现容易的真实身份,所以肯定不会说的。
那还有什么?
也许是让蒋铭玺离开自己,毕竟蒋政霖的行事作风谁也猜不透,他不愿意让蒋铭玺和自己接触,一旦被发现,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容千宁到底会和他谈什么?
她脑袋里晕晕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半夜了。
四周静得可怕,厚厚的窗帘拉着,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蒋铭玺已经不见了。
点滴管也被撤走了,手背上已经贴好了医用绷带,有一抹淡淡的红痕润透了纱布,看来在她睡着的时候护士已经帮她处理好了。
身上有些没力气,她勉勉强强撑着下了床,床头柜里放着保温盒和一张纸条。
她拿起来一看,马上就笑了。
因为蒋铭玺的习惯真的就没改过,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提醒她别忘记吃药,煮好的药膳就在保温盒里放着,累了就休息,其他事情他都会处理……
简直是婆婆妈妈的,写了一大堆,他写了好多完全没必要提醒的事情,毕竟尉予乔也不是三岁小孩,什么事情该干,什么事情不该干,她心里有数。
可是莫名的,她就觉得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原来还有人会把她当孩子去提醒,会不放心她,会面面俱到的告诉她怎样怎样。
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叠好收了起来,尉予乔在包里找到手机,调了手电筒出来,打算去看看容易。
楼道里很暗,走廊里隔着固定的距离亮着应急灯,绿莹莹的标志微弱的散发着光芒。
CC的这家私人医院在明城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但是离容家很近,这里透过走廊里的落地窗能看见明亮的星星,十分幽静的环境。
ICU区彻夜亮着灯,耀眼如白昼,尉予乔一路寻到9号病房,轻轻拧了拧门,锁了。
她没办法,只能折回去找值班医生开门。
只是她没料到,今天值班的居然是陆医生,想起自己今天的失态,尉予乔犹豫不决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医生坐在转椅上,拿着一张X光片在看,他扶着眼镜的镜架,似乎是在想事。
“不好意思陆医生,打扰一下……”尉予乔敌不过心底想去看看容易的念头,敲了敲门框,怯怯的道,“能不能麻烦您开一下门,我想去看看容易……”
听见有人说话,陆医生放下手里的X光片,他惊讶的看着尉予乔:“尉小姐,您怎么现在在这里。”
尉予乔知道现在是半夜,她出现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过程太长,她不打算叙述,于是直接切入主题:“陆医生,容易的房间锁了,我想去看看他……”
“尉小姐,我建议你不要去了,小少爷现在需要的是休息。”陆医生道,“而且……容少一直在陪着小少爷,他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