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宁卿!”突然有人叫住她。
宁卿回头,只见是苏丰,更奇特的是,苏丰傍边跟着宜阳公主。
“苏公子,很久没见你了。”宁卿道。
苏丰突然看到了沐凡,脸色一变,嘴张了张,真想问,这个大魔头怎么在这里?
“你懂什么!”宜阳公主怒盯着宁卿:“苏公主去了南边巡查生意去了。人家是天水第一首富,产业遍地,哪有你这么闲!”
苏丰冷冷扫了宜阳公主一眼,真真是倒霉透顶了,那姚贵妃不知给他爹灌了什么迷晕汤,今晚居然让他带着这个脑残公主。
“我是去南巡了。”苏丰道:“自从上次……咳,从无云城出来,我就去了巡视家族南边的生意,昨天才到家。我原以为,我不在这段时间,宁姑娘又要弄出什么新花样,没想到居然没动静,莫不是要等我苏某人……咳!”
说到这里,他就的了个突,因为沐凡那似笑非笑的目当扫了过来。这个血庄主什么状况?
宜阳公主的目光落在沐凡身上,不由倒抽一口气,他们湛京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风华绝代有人物?
只可惜,长得忒普通了。
“我们走了!”苏丰呵呵笑着,转身而去。
再等了好一会,街上已经擦肩接踵。沐凡生怕她被碰着或撞着,伸手护着她。
来到人最繁华的街中心,宁卿抬头望着前一间两层高的食肆。
“就这里?”沐凡道。
“我要做什么,你为何总能猜到。”宁卿说。
“这叫心有灵犀。”
宁卿低哼了一声,沐凡已经一把扶着她的腰,“走了!”
宁卿只觉得身子一轻,他已经足尖轻点,带着她飞身掠上了那个房顶。
周围都是吵闹的人群,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只见沐凡盘膝一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七弦琴,放到膝上,一拔琴音起。
那清洌的琴音,很普通的一个起调,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极为华美之感,原本嬉闹的人群,居然不可思议地静了一静,抬望向望向那个屋顶。
接着就是一串串华美动听的琴音响起。
而那道血红的娇艳身影随着琴音起舞,红衣缭绕,头上的金红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颤动着,或出绝美的弧度。
琴声如珠滑玉,串串生辉,似带着极尽高傲高贵的姿态鄙视着天下。
而她的舞蹈也是优雅,高贵,像个公主一般款款而来,却不是附和着他的琴音走,而是似是与他互补相附一般,娇玉生香,清艳绝俗,情切切矣,意绵绵兮。却不失高华。
他的琴音越发走高,激昂情深,却又欲说还休。
她的舞蹈铿锵有力,寸寸不让。
下面的人早就看呆了眼,玩杂耍的已经停了手,卖花灯的也忘记了拿花灯,就连小孩子也不再叫着吵着了,全都抬头痴痴然地看着,或是听着那激流汹涌,却情深切切的琴声。
而且宁卿长得极美。就算是隔得远,但她肌骨玲珑,姿妍绝丽,如此一舞,更是惊若翩鸿,华风灼灼,活色生香,她每一个动作,都似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让人目瞪口中,应接不暇,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更让人奇特的是,坐在一边弹琴的男子却丝毫不被她绝艳的舞姿所压住,衣袂随风翻飞间,自有一翻风华绝代,一动一静,似互上辉映,相当益章。
百里海棠横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的树丫上,一双腿轻轻地晃动着,一双妩媚大眼闪闪亮地看着,脸上在笑,却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小年子,快要回来了。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一琴一舞?”说着就幽幽一叹。
上面的琴已经弹至尾处,一道惊变,大彻大悟一般,最后似是化作一声叹息,洗尽铅华,只余袅袅平淡的琴音。
但平淡中,却透着温融舒闲,脉脉情深,绻缱缠绵,似是一生一世只携一人的默默相守。
她的舞也似是归于平凡,但平凡中却透着寂寥,与他的默默相守相铺相承。
直到二人同时收了音和收了式,下面的人还痴痴然地沉迷在余音袅袅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不是宁卿!”宜阳公主最先回过神,一脸愤恨地瞪上面的这卿。这个丑八怪!贱人,又要装着绝色美人勾引她的苏公子了!她一定要揭发这贱人的真面目!立刻尖叫:“她是丑——”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风吹来,吹掉了宁卿的面纱。只见她微红半透明的面纱随风而去,只露出一张白晰绝艳的小脸来。
纵人看着这倾城倾国,清艳绝俗的绝色美人,俱是倒抽一口气,接着轰地一声炸开了:“天啊,真美,比起灵素县主还要美!这才是湛京第一美人!”
“不但比灵素县主美,还比起宫中的姚贵妃还漂亮的说!”
“对了,比起两年前,新评的第一美人……咳咳,咱们的炎王水经年也是一点不输啊!她是谁?”
“她是宁郡主!”有人道:“刚才她戴着面纱的,确实是宁郡主!现在面纱已经去掉,没想到宁郡主是这样的绝色美人,以前为什么捂着?”
“听说是以前脸是毁容的。后来好像被钟老医正用什么奇药一直在医,现在是医好了!”
下面的人一阵阵夸赞声,宜阳公主气得直咬牙,不敢置信:“不可能的!她明明是个丑八怪!”
苏丰也是目光痴痴地看着宁卿,她真的恢复美貌了!果然是绝色美人啊!
“苏公子,你听我说,她以前可丑了!现在也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遮住了而已。”宜阳公主道。
苏丰觉得这个脑残公主真是比想像中还要脑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呵呵道:“公主,咱们走吧!”这么多人看着,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宜阳公主一听他叫自己,虽然还记挂着揭穿宁卿,但见苏丰声音温柔,心里有几分欢喜,就跟着苏丰走。
“刚才宁郡主跳的是什么舞,太惊艳了!”周围的继续议论着。
“对对,很有新意。”
有些出来逛的贵女和贵公子侧是一阵诧异:“这舞,很像上次万寿节,纪芳儿跳的那种舞。”
“对对,太像了,但却比纪芳儿跳得好多了!总觉得人家这跳的才是原版,而纪芳儿是学人家的。”
“可是,纪芳儿早就跳过了。那是纪芳儿新创的舞吧,怎么这么快就被这个这卿学了去。”
“喂,你们瞧,那不是纪芳儿和永顺大长公主!”一名贵女道。
几声贵女吱吱喳喳地走过去,为首的是贾皇后的娘家,平国公府的嫡长女,贾若云。文宣帝极为器重贾家,很多贵女爱跟她玩。但贾家与大长公主府不对盘。
贾若云一走过来就带着众贵女与永顺大长公主见礼,接着笑道:“芳儿妹妹你看,刚才宁郡主跳的舞多好,像极了你上次跳的。你不是说,那舞是你独创的,别人都很难学得来?”
纪芳儿脸上笑着,眼底却是一沉,袖子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当然是我独创的。”
贾若云却笑了起来:“但我看,人家跳得比你好。”
永顺大长公主冷扫了贾若云一眼:“这舞确实是芳儿独创的,她练时,本宫一直看着。怎么,你们不相信。”
“我们并没有不相信。毕竟芳儿妹妹先跳的不是?”贾若云呵呵:“但你独创的,却没人家模仿的好,真要好好练习练习了!而且人家也没有刻意模仿你,就是一个类型的,这舞又是另编的。怎么说呢,你上次的舞确实很新颖,但却生硬多了,好像刻意接上去的,而人家却行云流水,毫无瑕疵啊!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学了人家的,抢先了一步在万寿节跳的。”
“放肆!”永顺大长公主大怒。
贾若云立刻闭了嘴,低声道:“对不起,公主,咱们只是……对不起啊,我想都是学过跳舞的,所以才跟芳儿妹妹讨论讨论。并无恶意。”
永顺大长公主一噎。人家一个小女孩家家只是讨论跳舞,又没有怎样,她不好用公主身份压人。
“喂,宁郡主下来了!”一名贵女道。
“咱们去看看!”贾若云笑了笑,“公主告辞。”
贾若云与一群贵女立刻吱吱喳喳地围了上来:“宁郡主,你刚才的舞跳得真好,比纪芳儿还好,太惊艳了。不知能不能请教一下!”
宁卿居然也不否认:“明天,我的舞馆就要开张,你们想学,可到我处报名。”
“真的?”各贵女们一阵欢喜。
不远处的永顺大长公主和纪芳儿脸色一变,永顺大长公主又是不解又是愤怒地上着宁卿。
纪芳儿眼里更是闪过怨毒。这个宁卿为什么又要开舞馆了?以前所有人都知道这舞是她纪芳儿的,现宁卿又这样横了出来,她不怕得罪公主吗?她不怕跟他们家关系破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