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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厅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满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纪芳儿。
纪芳儿一张小脸发白,心里简直是恨毒了曾氏。
有些道理谁不懂啊,她也知道,要孝顺公婆,不能太过份。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这个骆家,就是破落户而已,难道以为自己是深沐皇宠的康定伯府?自己是公主府最受宠的庶女,原本该进康定伯府这个金窝银窝,却去了骆家这个狗窝,她自身感觉,就是高人一等的!
并非她一定要作,实在是控制不住!
就如吃燕窝一事。她每天看着那些普的鸡肉鱼,她心里就不知味得得冒酸水!
她凭什么不能吃燕窝?不吃,她不就显得与骆家这一窝子一样贱了吗?她也知道要扰住丈夫和公婆的心,但她觉得,她进了骆家,就是他们占了她的便宜。瞧,骆进宇和骆老爷不就没说过她一句?
就是曾氏这个老婆娘上窜下跳的!她以为自己真的是贵妇?不过是一个乡野农妇而已,当年侥幸救了骆老爷,有了肌肤之亲才嫁的骆老爷。这样贴上来的贱妇,也配指着她的鼻尖骂?
当得知曾氏的过往,纪芳儿就更看不起曾氏了,越发要叫她叫板。
只是,没想到这个曾氏作得这么厉害,居然拉着她来公主府。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这种事是不能给别人知道的,但人性就是这样奇怪,道理谁都懂,但气性上来了就顾不了这么多。
她有所顾忌,但总觉得曾氏再作再跟她吵,骆老爷都会拉着曾氏,没想到,这次骆老爷居然没有拉,也没有拦着!不知那老不死在想什么的!
“芳儿,骆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永顺大长公主声音越来越冷。
“娘……我……”纪芳儿小脸一白。“我没……”
“你敢否认?”曾氏呸了一声:“公主不信可去陈记燕窝铺,查一查,我们骆家可是半个月前买了半斤燕窝!为了省钱,我们骆家做滋补向来只炖鸡汤,哪舍得吃那奢侈物什!要不是她闹,我们舍得买?”
“你……你买了燕窝,难道就一定是我吃的!”纪芳儿怒羞成恼:“是你们自己吃的!骆家全都是你们的人,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娘……”
“住嘴!”永顺大长公主冷喝一声:“芳儿,跪下,向你婆母认错!”
“娘……”纪芳儿瞪大双眼看着永顺大长公主,泪水突突而下。“你怎能不讲证据!”
“三妹妹!”佳柔郡主冷笑道:“不论真还是真的,首先,你对婆母的态度就不敬!呼呼喝喝的,成何体统!”
纪芳儿一噎,袖子下的拳头紧紧地握住,眼底闪过怨毒。贱人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呵呵呵,公主,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曾氏见永顺大长公主都不帮纪芳儿了,很是痛快,越发的得意:“要是公主不信我,那可以去我家里查。”
“亲家母,说的什么话呢,这孩子……”永顺大长公主已经相信曾氏了。
毕竟曾氏能气愤填膺地长篇大轮说出这么一大翻话,有些事,是不用所谓证据的,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正如佳柔郡主所说,纪芳儿态度不端!现在这情形是,不仅是曾氏,怕骆老爷和骆进宇都对纪芳儿有了怨气。
想到这,永顺大长公主就是心窝痛。对纪芳儿又是担忧又是失望。
“芳儿,跪下认错!”永顺大长公主怒喝。
纪芳儿心里恨毒了,但还是不得不跪下。“对不起……我……态度不应该这样的!请婆母你饶我一次!”
“你看,这孩子多诚恳!”永顺大长公主笑着道。“亲家母,这孩子确实态度有些不太好,是本宫没教好,请你多体谅。进宇三月份就要下场科考了吧!今年刚好有秋闱,要是能考过秀才,再中举,要是考到进士就可喜可贺了!到时本公主定向皇兄美言几句,给进宇谋个好职位。”
曾氏一听,双眼就是一亮,老爷之所以一直劝她容忍着这个小贱人不正是因为这吗?可知道,现在的官场竞争有多激烈!
除非真的才高八斗,被点中三甲,或是被皇上赏识,否则,许多进士都难谋出路。湛京贵族名门遍地,他们骆家算什么东西?
曾氏虽然一直以骆进宇为傲,先生也夸骆进宇才华横溢,必能中进士。但能不能点进三甲,真的看学子的策论和政场觉悟合不合帝皇的心意。
要是不被皇上看中,那只能靠背景。
要是永顺大长公主能在皇上面前美言,职务上就不用担心了!
“其实我们骆家也不是这般绝情的,只是,你家姑娘那脾性真的要改一改,没得天天吵,日日闹,整天鸡犬不宁的成什么样子?”曾氏道。“好了,饶你一次,起来吧!”
这话真是啪啪打永顺大长公主的脸了,永顺大长公主脸上阴了阴,气恨曾氏得寸进尺,得理不饶人,她堂堂一个公主已经打圆场了,这曾氏下台阶时还要踩上两脚!
“骆夫人,已经备下了饭了,不如请随到饭厅一起用饭?”佳柔郡主笑眯眯地道。
“那本夫人就告退了。”曾氏得意地哼一声,随着丫鬟却饭厅。
直到曾氏出去,永顺大长公主才脸色一变,冷喝一声:“芳儿,跪下!”
纪芳儿脸色一白,扑嗵一声跪了下来,泪水不住地往下掉。
“你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永顺大长公主咬牙切齿道。
“你是不是在想,你嫁进了骆家亏了,所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佳柔郡主冷笑。
这话简直就是揭了纪芳儿的老皮,纪芳儿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被佳柔郡主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窘迫丢人。心中又恨了佳柔郡主一分。
“芳儿,你这样可不行啊!”永顺大长公主狠狠喘了一口气,才望向纪芳儿,她虽恨纪芳儿不懂事儿,但想到纪芳儿受的委屈,又怜惜起来,语重心长地道:“你确实是受了委屈,都怪纪芳儿这个小贱人。但你不嫁也嫁了,错不在骆家。你想过好日子,就得放平心态。骆家虽然穷,但也没有短衣少吃,已经用最好的待你了。你想要锦上添花,就用自己的嫁妆。为娘想着你吃了亏,受了委屈,没嫁成康定伯府,已经再补了一笔嫁妆给你,上次又给了你不少现银,难道还不够吃吗?”
纪芳儿低着头不作声儿,这道理她也知道,就是那条气儿不顺。想到这,纪芳儿就哭了起来:“我知道了,是我不懂事儿,一时没想明白。”
“你既然知道就好了。”永顺大长公主一叹。“快起来吧。回去后,你就在你的嫁妆里,挑一些缎子布匹送给你婆母和公公,好生道歉。想着你丈夫的前途,就算你以前有不是,以后也有点小脾气,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好了,你起来吧。”
“是。”纪芳儿应着站了起来。
“去吃饭吧。”佳柔郡主说。出去见到宁卿:“卿妹妹,一起去吃饭不?”
“不去了。”宁卿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本要去跟你辞行的,没想到遇到这事儿。那纪芳儿真是……”
“你说,她会改不?”佳柔郡主冷冷一笑。
“本性难易啊!”宁卿说得颇为玩味。“我走了,日后再来找你玩儿。不用送我了。”
宁卿说着就出了厅,慧苹给她把披风披好。
宁卿上了马车,匆匆地往安宁园赶。
离家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隆隆声马蹄声。马夫在外面道:“郡主,是王爷!”
“水哥哥!”宁卿一喜,他终于愿意出门见自己了!立刻掀开帘子,跳了出车厢。
抬头望去,只见水经年骑在高头大马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让她诧异的是,他一身风霜,并不像是从家里出来,而像是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居然是从外回来的。
“水哥哥,你哪里去了?”宁卿看着他。他消瘦了许多。
“我去无云城了。”水经年道。
“无云城?”宁卿一怔:“你去哪里干什么?”
“查一样东西,现在,查到了。”水经年说着,定定地看着她:“你快要成亲了吧?”
“是。”宁卿微微一叹:“还有半个月。”
“你不能嫁。”
“为何。”宁卿眉头皱了皱:“水哥哥,你是去无云城查沐凡的过去了?我不在乎他的过去!他已经退出了江湖。”
“沐凡,他是宋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