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问着,楼逸宸突然不敢知道答案,藏在袖中的手腕一翻,指尖瞬间银光一闪,露出一根银针。
不管是什么答案,只要过了今夜,明日,一切都会像以前那般,她还会喊着他阿宸,在他的保护之下,过着每一日,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小挽儿,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你就不会觉得对不起谁了。
然,就在楼逸宸打算下手的时候,只听穆挽清戚戚然的喊道:“阿宸!”
手上的动作骤然止住,却见穆挽清摇了摇头。
不是不恨,而是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恨她自己。穆挽清哽咽了一下,抬眸看向楼逸宸,问道:“阿宸,你刚刚要接卿如和我离开这里,是不是打算找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等明日我一觉醒来,又忘记今日之事后,便又开始编造谎言,继续骗我?”
这话一出,楼逸宸的脸色骤然一白,一个不防,手中的银针也滑落在地上,他大惊,要去捡,却已经来不及。
“小挽儿……我……”楼逸宸羞愧至极,喊出这三个字时,连舌尖都在打颤。
穆挽清哪里不知道楼逸宸的心思和小动作?她心中微凉,复杂至极,转身,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师兄,你走吧!”
“小挽儿……”
“走!”穆挽清的一声呵斥,让楼逸宸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肺腑一翻,喉间便涌上几分腥甜,然,他终究是忍住,没有在她面前失态:“好,我走,你……保重!”
楼逸宸早已握紧了拳头,离开了花厅。
他不禁讽刺自己,这二十年的梦,快醒了么?
……
皇宫,慕谦匆匆赶到御书房,见到正在处理堆积成山的折子的萧璟斓,下跪行礼道:“王!”
不曾抬眸,只闻其声:“讲!”
“陌上香坊的货船今日酉时靠岸,停岸两日,清仓卸货。”
手中的笔放下,萧璟斓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启禀王,现在已经过了申时。”
“出宫!”今日,他势必要去见见,那个清音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驿馆,墨臻看了一下外面的时辰,勾了勾唇角:“朕记得,数月前,她派人从南疆那里进了一批货物回来,今日,是预定的交货的时间。”
墨臻还是封离身份的时候,这些事情,他都在尹穆清身边打点,是以,都很清楚。
倒是墨绝不知情,问道:“那陛下打算?”
“好久没有见她了!”养了许久的伤,他的伤终于是痊愈了,即便是萧璟斓,他也不会有任何惧意。
墨绝心中自然是不赞同墨臻这个时候还去招惹尹穆清的,毕竟尹穆清现在已经是璟王的人,名正言顺,不管墨臻做多少努力,那也是无用功。
“陛下若是这个时候再激怒璟王,我们回国的路上,恐怕不会安生。”
“朕何须忌怕他?”墨臻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拿起剪刀,修了修自己的指甲,缓声道:“本以为,萧湛会给朕带来多大的惊喜,却不想,只是雷点大,雨点小罢了。虽然破坏了他们的洞房,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圆房了,不中用!”
墨绝垂下头,没有说话,主子的想法和决定,并非是做属下能指手画脚的,特别是在墨臻的面前,他只有服从:“陛下有何打算?”
“朕说过,朕要她做朕的皇后。”
墨绝一听,惊了一下,不禁抬眸道:“可是,今非昔比,以前,尹三小姐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将门小姐,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您带回国,自然是尹三小姐的福气,百姓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她是墨翎的公主,金枝玉叶,若是强抢,恐怕,不仅会得罪璟王,还会开罪墨翎的皇帝,那个时候,陛下腹背受敌,恐怕墨氏危矣!”
墨臻看了一眼墨绝,眸中升起几分危险之气,一字一顿道:“小拖油瓶?你……莫不是指的是小九月?”
墨绝被墨臻的满是杀意的眼神吓的后背一凉,吓的面色一白,便跪地请罪:“陛下息怒!”
陛下莫不是疯了?怎么这么喜欢那个叫九月的孩子?若是喜欢孩子,陛下后宫美人无数,怎么也没有见他生一个?不仅如此,每个人还刻意送上避子汤,陛下明明是讨厌孩子的不是吗?
墨臻没有理会墨绝,只是幽幽的开口:“连你都知道,强抢没好处,朕又怎么会抢呢?”
他要她乖乖的跟他走。
墨绝额上溢出几分汗水忐忑道:“那……那陛下现在有什么打算?”
墨臻扔下手中的剪刀,道:“东江码头!”
“是!”
……
东江码头是暨墨唯一一条通商运河,每天靠岸的商船无数,大小也是不计其数,因为流量大,地方也有限,所以,不是所有的商船都有资格在这里停靠,不仅要看商人交税的多少,还要看那商人有没有幕后,而且,即便是这样,停靠的地点,时间,还有时长都被严格控制,不然,若是耽误久了,商船就会被扣押,里面的货物会全部充公。
是以,每次新货到了,尹穆清都不放心,会提前打点好一切。
尹穆清每年给通商署的人塞了不下十万白银,是以,这两年,在这东江码头,她的货船算得上来去自如。
只要不要太过,一般都没有人管她。
陌上香坊的侍卫将货船靠岸的地方围出了一个空地,以防其他人浑水摸鱼。
这会儿,尹穆清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短打,额前勒着黑色的护额,下巴上带着一个面巾,仅仅是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像极了一个普通的船员。
她站在码头上,身后站了两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水天相连出,出现了两艘大型货船,那中年男子开口道:“公子,到了。”
“嗯!”陌上香坊的货船在进入码头的时候,便会扬起陌上香坊的标记,与码头上接船的人打招呼。
尹穆清走上码头,前面开来了一辆小的客船,尹穆清跳了上去,里面已经备好了酒水。
一个粉衣女子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您怎么这身打扮?卸货的粗活,哪能您亲自动手?”
尹穆清拉下面巾,道:“听说云锡带来了几匹南疆的冰蚕雨丝,那玩意儿可珍贵的不行,本公子不摸一摸,那就是必生遗憾了!”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公子又在说笑,您要什么好东西没有?那冰蚕丝你若是喜欢,云锡自然会双手奉上。”
“你懂什么?用不了的,才觉珍贵,我拿着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买出去换钱。”尹穆清挑眉看了一眼对面的粉衣女子,问道:“不知云锡给黛雅带了什么礼物回来?”
“公子说笑了,云锡拿着公子的钱,给我带什么礼物?”嘴上这般说,但是尹穆清还是看到了女子耳尖上的红晕。
“哈哈……”尹穆清笑了几声,翘着二郎腿,打趣道:“这话若是被云锡听见,恐怕要难过了,连一个小女子的礼物都没有买,白给他男人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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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斓又要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