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仙界几欲崩溃之时,西天云端之颠却有人面无表情地将神宫之中的最后一道支柱劈了个支离破碎。
青夙已眼睁睁地看着白似久动用了九天雷电之力将云伏神宫击落,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黑暗袭来之时,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闲哥……”青夙已喉咙发紧,不自主地喊出了这个封陈多年的称呼。
他早年在白似久座下时便是这么喊的,后来与白似久分管东天西天多年,算得上是平起平坐,便不再这么喊了。
然而此时男子周身气场太盛,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后,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白似久侧眸,并未说什么,青夙已心下一动,又凑过来叫了两声:“闲哥,闲哥。”
“嗯?”
“我总觉得,你变了许多。”青夙已瞧她并无不悦,一抬手搭上她的肩,笑着说,“从前若是这样喊你,你定会抓着我好生说道一番仙界的规矩。”
白似久并未接他这话头,而是静静地看着远方,对着崩落的宫殿遥遥一指说:“你再添把火。”
青夙已向来喜欢搞事情,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闹腾性子,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掌:“好说好说。”
他手心一翻,一团白色的火焰自掌心燃起,一只雪白的火焰神鸟孕育而出,对着天空一声嘶鸣,随后冲着海面上俯冲而下。
炙热的火鸟狂暴的冲刺之下,刺目的火焰点燃了整座宫殿。
在神宫坠入海面的一瞬,烈焰猛然爆裂开,火光在海上肆虐成无数条千丈火龙,张牙舞爪的扑向海面,灼烧之处的海水化成了滚滚浓烟!
白色焰火本是神火,遇水不灭。
此时云伏宫沉入巨浪之中,犹如一轮烈日坠落,火光浮沉,将海水照得一片惨白,就连那沸腾水烟在光影扭曲之间都化作一缕缕幽魂一般,极其诡异的飘满了正片海域。
如此一番末日景象看得青夙已心头发寒,不由得往白似久那凑近了些:“咳,闲哥,你初归神位,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手笔,这可不似你从前低调的作风。”
白似久撇他一眼,语气极为淡然:“本君的住处脏了,难不成换不得?”
青夙已一噎,顿了顿才道:“自然换得。。”
只是你这般将住处直接劈到海里头的,当真是六界史上的头一遭。
白似久“嗯”了一声,垂眼看着万顷的宫殿携雷霆之力划开黑色的海面,激起无数道滔天的巨浪,转瞬间却被疯狂涌动的海水吞没,化作一个淡白的光点,最终沉入深海之中,逐渐消失了踪迹。
青夙已估摸着这会儿白似久应当心情舒畅了些,眼梢一挑,打趣说:“此时仙界已然大乱,你若是不给他们个说法,他们怕是要收了拾细软逃难去。”
“逃难?这个说法倒是不错。”白似久抬手拨开他紧紧挂在肩头的手臂,瞥了身后的非夜白一眼。
青夙已明显一懵:“?”
“你等会便亲自发诏,就说,三日后早朝,一至九重天的神仙,但凡能喘气的,一个不落,必须到场。”
“……”
青夙已听罢,默默向旁边挪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