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们谁都避而不谈,不想破坏这难得的静好时光。
可是她的归位,却在二人之间生生劈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的身份,她的神位,是两个人的枷锁,两个人的劫难。
既然带给他和她的皆是不幸,那这些身外之物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良久,她缓缓道:“其实,此事也不难办。待轩辕悯继位天帝,我便退位,披个靠谱的马甲,随你去魔界。”
非夜白双眸一颤,喉咙轻微的动了动。
她的话,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撩到他心里。
窗外的雪光印得她的脸颊格外的细腻光滑,让人有种想捏一下的冲动。
“你不必如此。”他费了很大耐性,才把扬起的一些念头压了下去。
“仙界魔界于我,没有任何意义。可你不一样,仙界于你,是家。”
自灭门后,他早就没有家了,他不希望她也有家不能回。
若是真有一人要做出让步,他宁愿那个人是他。
魔界万里江山虽好,却不如眼前人。
他从背后拥住她,咬了一下她细白的耳垂:“阿久,答应我一件事。”
“恩?”
雪白光晕下的那张脸,俊美又陌生。他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害你。可若是我伤了你,你对我,也不要留情。”
她失笑道:“这说的什么话。”
男人突然摆出一副严肃脸,她还真有些不适应了。
非夜白迎着她的目光,眼波一转望向一旁,竟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为夫所指,夫人还不明白?”
白似久眨了眨眼,顺着他的目光侧脸看去。
是一张紫檀梨雕床。
居然指的是,床。
“你……”好端端聊着正经事,却莫名被打岔了。
还是拐不回来的那种。
白似久咬咬牙,伸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枚桂花糕,对着男人那张招蜂引蝶的俊脸摁了过去。
“噗”的一声低响,糕点的碎末窸窸窣窣的自他脸上落下,雪白的仙袍上沾染上了淡黄的粉末。
非夜白:“……”
自家夫人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病,当真让他有些头疼。
上两回是直接雷劈伺候,这次只是糊了块糕点,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若是在冥界,可就不是块糕点了。”
那意思是并非手下留情,只是他运气不错。
他抬起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擦去脸上的粉末,深深看着她,笑容渐深:“可惜,那么些贡品当中,你唯独喜欢我送的桂花糕。若是仙界那些小仙知道,他们费尽心机讨好的人对他们送的东西全然不感兴趣,那得哭出来。”
她摇摇头,迎上男人的轻笑:“听你这语气,倒是十分的得意。其实他们送的东西里面,很多我倒是喜欢的。”
“能得夫人喜欢,那是他们的荣幸。”
“你这话说的。”她笑了,抵在他的肩头,侧脸望着窗外,目光放远,“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我之间,是你追的我。日后若是我不放手,你也不能放手。”
非夜白笑:“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