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当下能解决项目暂停问题最好最全面的方法了。
所以哪怕他们不喜欢他,哪怕他们对他接任项目经理这件事一定会有意见,但是还是会听的。
因为,这种时候,只有疯子最适合站出来。
一无所有的疯子,才能做到这么不管不顾。
“你的损失会很大么?”阿蛮记得她还问过。
在那个没有床的房间里,他们平躺着,肩并着肩,天花板上被简南很严格的贴上了银河,她这么天文盲的人都能看得出牛郎织女的那种银河。
“没有损失。”简南在黑夜里低笑。
没有损失,不喜欢他的人不会因为他做了这些更不喜欢他,贝托也不会因为他强出头就把他多碎尸几块。
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你的谢教授呢?”阿蛮自从那个电话之后,就喜欢这样称呼谢教授。
唯一一个会让简南情绪有波动的人。
简南在墨西哥,唯一一个会联系他的人。
他的谢教授,强迫让他韬光养晦的长辈,结果简南忍了两个礼拜就爆发了,比原来单枪匹马闯血湖的更狠,他这次,是打算当揭竿人的。
古代最容易被砍头的那个。
不论胜负,他得负全责的那个。
“其实,回国的方法有两种。”阿蛮不太记得简南当时说这句话的语气,但是她记得自己因为他这句话,多看了他两眼。
他最终还是要回国的。
合约如果没到期,她得把剩下的钱退还给他,应该够他再买个拍的很高清的显微镜。
“第一个方法,就是听教授的话。做到让他满意,让他觉得我已经足够成熟足够扛压,变成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不用靠着心理评估报告来决定是否能够继续工作。”
这也是他来到墨西哥之后,一开始想要做的事。
他曾经想,如果连着做半年的去势手术,是不是能让教授相信,他已经足够成熟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做不到,他会无聊到在天台上抓鸽子,还是有人养着训练的那种。
“第二个方法,就是现在这个方法。”简南说的有点慢,“站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接受所有人的质疑,解决这些质疑,不用让教授相信,也不用等教授点头,我就可以回国了。”
作为暂代项目负责人解决血湖这次危机,他的名字会频繁出现在各大科学期刊上,他会接受各种采访,他的名字最终会传回中国。
国内需要他这样的天才专家。
他会被请回国。
略过谢教授。
这个方法他本来根本不敢想,因为他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会因为那些暗地里的窃窃私语,会因为那些龌龊的和工作毫无关系的使绊子,忍不住真的做出点什么。
他确实不敢站的那么高。
他没有信心能做好所有人的靶子。
但是莫名的,他现在有了。
因为血湖项目被暂停,是不允许的,就像塞恩说的,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那只鸽子,是因为他锲而不舍,是因为他带着私心想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他开的头,必须由他自己来善后。
还因为,只有这样回国,他才能带上他的保镖,他才能跟阿蛮商量,我想回国做更危险的事,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我们一起,和现在一样,肩并着肩。
我帮你找你的父母,而你,守着我。
吴医生说,有了特别想要做的事情的时候,他的想法如果还是积极正面的,那么他就可以尝试一点更加激烈的方法。
他尝试着越了几次界,终于决定迈出第一步。
“做吧。”阿蛮在黑暗中拍拍简南的肩,“我保护你。”
她昨天拆掉了一个不明来源放在简南家卫生间水箱里的定时炸|弹,大前天她的神车被人动了手脚差点寿终正寝。
贝托一直在方法杀他。
简南做了这些,贝托也不过就是更猛烈一些而已。
她不怕,她说了一定能把他安全的送回国,她向来说到做到。
“你就是因为请了我,才能有这样的底气。”阿蛮说完有些幼稚的自夸,“所以我其实挺划算的。”
所以他一开始不跟她讲价,真的是眼光挺不错的。
简南笑,黑暗中,看着那颗亮晶晶的牛郎星,笑眯了眼。
他在一片喧嚣中发出了那封邮件。
二十六岁的生命中,第一次,对一片黑暗的前路,有了一点点模糊的轮廓。
不逃避,迎头向前,是不是可能真的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