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孙辈,要向锦瑞学习,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任何事都安排妥贴。
裴锦瑞一定不会像裴锦程现在这样散慢的走路,随意的伸臂,攀上别人的肩头,这简直就是一个毫无绅士教养的动作。
裴锦程伸手搭在裴锦瑞的肩上,他身上的西装和领带早就扔到了申璇的车上,裴锦瑞还是一丝不苟的没将西装脱下,像个高矜而贵气太子,裴锦程却像个闲散的小王爷,挽着袖子身子都不直的搭靠在裴锦瑞的肩上。
裴锦程用他的脚步带领着二弟散步,闲闲的聊,“锦瑞,你有没有发现,申璇其实是个特别没有情趣,特别不懂温柔,特别不善解人意的女人?”
裴锦瑞淡淡的吸上一口气,他一边走一边阖了眼睛,三年多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对于裴锦程的有眼无珠,他只能用嘲讽的回应。
申璇是怎样的女人,他相处了三年,他了解得很清楚,申璇是他见过的最坚强,最上进,最不怕吃苦,最顾全大局,最善良,最能干的女人,豪门中的小姐,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若换了旁的人,早就受不了家里公婆隔三差五的刁难,忿然离婚了。
可她没有,她的责任感很重,她嫁进裴家的时候那么年轻,不过一个大学生的年纪,起初她吸引他的,不过是她那清凉绝艳的容貌,后来他才对她有了更多的认识。
那些认识害他不可自拔的守护着她,可他是自私的,他守护,亦是想得到。
他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所以,他给自己定的时间是五年或者八年,或者十年,那时候她也不过才三十二岁。
如今才过了三年,她才二十五岁,而他的等待就已经到了头。
他无法容忍这样的变故。
所以,裴锦程注定是个悲剧!
裴锦程听见裴锦瑞淡薄嘲讽的笑声,偏首过去,睨见他自阖双目,似在静静享受回忆。裴锦程的心里有一种似妒似酸的东西在膨胀,忍了忍的步子往河边缓移,“看来锦瑞对申璇还有很多认识。”
“自然。”裴锦瑞自信的说出这两个字,有一种旁人无法窥得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是用三年多的时间积淀下来的情感和了解,是裴锦程永远缺席的三年多,是裴锦程永远都不可能经历的三年多,那三年多里,只有他和那个清冷绝艳的阿璇。
裴锦程听着裴锦瑞的语气,眸子时眯时开,意味阑珊,他不清楚申璇和自己的弟弟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生活,才会让裴锦瑞如此沉溺在那段回忆里,申璇的感情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那个小心肝是谁?会不会就是裴锦瑞?另外的私人号码?
他一直攀着裴锦瑞的肩,缓缓前行,两人已经走到了河岸边上,河里凉气丝丝入髓,倍感凉爽。
裴锦程指了指河对岸的东边,那里有座园子,叫沁园,裴立的住所,“锦瑞,爷爷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和申璇离婚。”
裴锦瑞似乎从裴锦程的语气里听到了无能为力和万般无奈,是爷爷不准他们离?所以就这样互相忍受?他被这样的语气打动,转过身,站到裴锦程的跟前,“大哥!你为什么不争取?现在不是过去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裴锦程立时发了火,裴锦瑞一怔。
裴锦程目光胶着隐怒,声音不太高,却句句掷地有声的忿恨,“你以为我想跟害我当了三年多植物人的女人过一辈子?”裴锦程抬一步,裴锦瑞退一步,他退一步,却觉得心里的希望迈了一步,他似乎看到了申璇跑着向他奔来,即将投入他的怀抱。
裴锦程继续压低声音怒道,“你以为我舒服?你们这三年过得多姿多彩,我一个人躺着睡觉!你以为我舒服?”又抬一步,就像怨怼裴锦瑞过得比他好似的,“你一天到晚的西装革履,绿莺红燕,风流快活!我呢?”再抬一步!“你以为我想跟她生活?!”
裴锦瑞看到的希望像乌云即将被拨开,光明就在乌云背后,他的眼里已经难掩激动的欣悦,“大哥!一切总有办法的!”
裴锦程眸色霎时一亮,大笑一声,再抬一步,狠狠瞪向裴锦瑞,“当然有办法!哼!”
“扑通!”水声响起来,水花四溅,头顶深幕的天空中挂着月白的大弯眉,月光不如满月时的敞亮,可宅子里的灯光在十二点之前,都不会过份微弱,所以那水花测起来,粒粒晶亮如珠,一粒粒的水珠都沾上了灯火,变成了五彩琉璃。
夜色中的突如而来的惊艳,却是美景辜负,无人赏。
裴锦程摇了摇头,站在岸边守着,好象有人扶着岸石,他就要踩人手指似的。
虽然是弟弟,你不把我当哥哥,没办法。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想要挖你哥哥的墙角,没办法。
死不悔改的挑衅你哥哥,没办法。
还敢当着你哥哥的面,回味你跟你大嫂的过去,没办法。
“水凉对于清醒神经有很好的作用,锦瑞,你得好好洗洗脸,洗洗澡,洗洗脑子!脑子洗清楚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不过锦瑞啊,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上市公司的总裁,就算想让自己的头脑时刻都保持清醒,咱们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形象,找个合适点的地方来游泳?”裴锦程毫无爱心的说道。
裴锦瑞掉进河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裴锦程这就是利用他心里所极想的东西,来逼得他来不及反应,害他退步踩空!
“裴锦程!你这个卑鄙的小人!”裴锦瑞头浮在水面上,头发湿湿的沾在额前,身上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穿得多了掉进水里,怎么看,怎么狼狈。
感觉冰水寒凉入骨,可他手刚要往岸上抓,裴锦程的脚就抬了起来。
水深不过两米多点,但是也完全可以把他这种一米八三左右的男人淹没完,还是需要蹬脚和浮力的。
可水太寒,如果呆的时间长了,就会肌肉收缩,很有可能会抽筋。
裴锦程低头睨着水里浮着的弟弟,端着一副老学究的作派,失望道,“直呼其名,出口辱骂,目无兄长,实在是,裴氏不幸啊!”
申璇听到这边水声,高跟鞋的声音又急又快的传过来。
裴锦程一拎裤管,蹲了下去,夏季里,河里的人也冻不死,了不起受点寒,他想,至多不过发烧,烧成个肺炎,那也是活该。
小臂撑在膝盖上,悠闲适从的样子,像是吃过饭后,跟河里的老朋友聊家常一般淡然,“二弟啊,兄弟的墙,不是那么好阋的,兄弟的墙角,也不是那么好挖的,有时候你锄头舞得再好,墙角却灌了钢金水泥,可别把小锄头的刃给挖缺口了。有本事你就这辈子都举着小锄头挥舞,看你进棺材之前,有没有机会把你兄弟的墙角挖个洞出来……”
裴锦瑞只感觉到这寒气已经钻进了他的骨头里,裴家护宅河的水不比其他地方的水,干净得清透,也冽寒得刺骨,这是山上渠里的水,渠里的水是西南那边雪山渡过来的,虽然寒气入体打颤,但他还是欣然一笑,“裴锦程,别得意……申璇不爱你,你们也不过如此,如你说的那句,面和心不和,你们不但心不和,连面和都做不到!”
裴锦程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雅秀精致的脸庞上,瞳仁倒映着河水里反上来的波光,眸子便奕奕闪烁,撇嘴道,“我没得意,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只不过……呵呵。”说半句留半句,看到裴锦瑞眼中露出来的复杂时,才道,“比你得意点而已。”
裴锦瑞伏在岸边的河墙上,河墙是用大石头堆起来的,他本可以游到河对在去,再爬上岸,反正到对岸也不远,可是他心存着一丝希翼,申璇一定是听到水声了,她听到了,一定会过来,她对他是有情的,只不过她不是随便越矩的女人而已。
只不过……比你得意点而已。
这是在挑衅他,讽刺他,挖苦他。
“锦瑞!”申璇看见裴锦程蹲在岸边,就知道是裴锦瑞掉河里了。
裴锦程皱了一下眉,站起来,道了一句,“想在申璇面前丢人,就叫救命吧!申璇一定会觉得你好可怜,一个男人,用好可怜来形容,真是……”裴锦程说完,“啧啧”摇头。
转身过去,搂着申璇就走,“走啦,回去了,锦瑞想锻炼,说咱们河里的水游了之后感觉强身健体!”
申璇哪里会信他的鬼话,拍打他的手臂,“裴锦程!明明是锦瑞掉进河里了。”
“他就是想游泳而已,什么叫掉在河里?”
申璇一早就觉得兄弟俩的气氛不对,怎么可能是单纯的游泳,推开裴锦程就要去河边想把裴锦瑞拉上来。
才跑出两步,整个腰身都被男人大力的固住,一勒,她便紧紧的贴在裴锦程的腰上,却身子后仰着,裴锦程的脸放大了,越来越近的压向她,邪肆而阴沉的笑道,“申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食指戳在她左胸的心口,冷“呵”一声,“心……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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