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林翊虽然自己还没儿子,但很确定林靖是他见过的最难缠的孩子。
林翊叹口气,抱了林靖在怀里说,“莫胡思乱想,我就你这么一个嫡亲弟弟,不喜欢你喜欢谁。”
林靖搂着哥哥的脖子,问,“大哥哥真喜欢我?”
“喜欢?”
“那大哥哥就告诉我,你跟楚姑娘是什么关系?”
林翊真怀疑林靖上辈子是王八投的胎,怎么就死咬着一件事不放了呢。林翊抱着林靖林在榻上,叹道,“你莫这样疑心疑鬼,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往,我议亲之时,楚姑娘似有下嫁之意……不过,这早过去了。”林翊含糊道。
林靖立刻止了抽咽声,瞪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林翊,不可思议地,“大哥哥这样严厉,总是黑着一张脸,竟然还有女孩子喜欢你啊!”
林翊脸一沉,林靖理由充足,“可不是么?你还会打人呢。”
林靖又一脸懂事贴心地,“你要早跟我说,我就不会瞎猜了。楚姐姐也挺好的,不过,不如大嫂嫂。你看,大嫂嫂给我做的衣裳,都给你给揉皱了。”这又担心起自己的衣裳来,接着,林靖又道,“既然已经皱啦,大哥哥就多抱抱我当赔罪吧。”
林翊揉了林靖小屁股一下子,林靖立刻嗷嗷叫,林翊唇角微翘,林靖大声道,“别碰我屁股,疼着呢。”
林翊望着林靖哭的花猫脸,笑,“再洗洗脸吧。”
“大哥哥帮我洗。”
“自己洗。”
“大哥哥给我洗嘛。”林靖声音软软的,跟林翊说起好话,“以后只要大哥哥不糊弄我,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屁股现在还疼呢。林靖向来要面子,硬是挺着不说。
林翊索性叫下人备水,给林靖洗了个澡。
林靖生的瘦瘦小小,小时候养在宫里,晒太阳的时候都不多,比女孩子都白嫩,身上也没什么肉,就小屁股有点儿肉,上面还有两个淡淡的巴掌印儿。
“大哥哥,你轻点儿给我擦。”林靖嘀咕,“要拿软帕子给我擦,不要用手,大哥哥手粗的要命,磨的很。”
“闭嘴,再烦不给你洗了。”小胳膊小腿的,事儿还真多。
林靖还伸出柴禾似的小胳膊,显摆的问,“大哥哥,我身材棒不棒!”
林翊真个无语,把林靖胳膊按回浴桶里,听林靖道,“阿腾现在练武功,都快练成黑铁头了。本来就呆,长的也笨,现在又黑,以后不知道哪家姑娘喜欢他呢。”
听林靖唧咕了一顿,林翊把他擦干抱出浴盆裹在被子里,说,“别乱动,冻着。”
林靖伸长脖子看丫环送过来的衣裳,说,“怎么拿这套?我喜欢那套藕合色的。”
林翊道,“什么不是穿,挑挑捡捡的,又不是丫头。”把林靖从被窝里拉出来穿衣裳,林靖跟林翊道,“能有更漂亮的衣裳,干嘛要穿不是很漂亮的。”
“行了,我家靖哥儿貌比潘安,穿什么都好看。”林翊敷衍一句。
小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林靖抿着嘴巴乐了,谦道,“也还好啦。”
林翊看他瞎乐,直接把人按倒,扒了裤子给林靖上药。林靖唉呀唉呀直叫唤,还咬牙逞能,“不疼不疼。”
林翊三两下给他抹好,又揉了一把,揉得林靖嗷嗷叫,还撅嘴瞪林翊,“本来不疼,叫大哥哥一揉,疼死啦。”自己忙把裤子提起来,细细的手指灵巧的打个蝴蝶带,又上上下下的将衣裳理了一遍,问,“大哥哥,面脂呢?”
“娘们儿用的东西。”
林靖道,“大哥哥真没学问,以前在魏晋时候,男人还涂脂抹粉呢。我是怕风吹坏脸才用一点儿面脂呢。”说着自己跑到丫环送来的东西里翻开来,果然找到了面脂盒子,林靖自己打开,挖出一块香香面脂,抹匀在脸上,还仰起小脸儿问林翊,“大哥哥,你闻闻,香不?”
林翊当即立断,“待日后你身子好些,教你习武。”
千万可不能把弟弟养成娘娘腔啊。
林靖眼睛一亮,早忘了先时挨揍的事,开始唧唧咕咕的跟大哥哥说起舒先生练剑的事。
慈恩宫。
甄氏捧着一件做好的衣衫,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柔声细气地,“奴婢得娘娘庇护,感恩不尽。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求见太后娘娘。奴婢为娘娘做了一件中衣,想托公公转呈太后娘娘。若能孝敬太后娘娘一二,便是奴婢的福分了。”
张嘉是慈恩宫的内侍官,自年轻时便是林太后手下的太监总管,见甄氏说的恭敬客气,便令身畔小太监接了。张嘉的声音有些尖细,意思却是再客气不过,“奴才自会回禀太后娘娘。若无事,甄宫人便回去吧。养好身子,才不辜负这一段儿福分。”
甄氏自冷宫出来,早收了昔日气焰,静静的听张嘉说完,微颌首致意,才扶着服侍她的宫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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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司徒三早早起床,帮着薛家男仆提水劈柴,待薛祟德起床后,带着弟弟对薛祟德谢了又谢,准备告辞回家。
薛家乃小户人家,院子不过二进,主子奴才住在一处。薛祟德自看到了这兄弟二人帮着仆佣干活整理院子,虽然他心里不是很看得上小三小四出身乡下,到底人家平民之身,又非你薛家奴才,小三小四这样手脚勤快,倒叫薛祟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喝骂了仆佣两句,请兄弟两个进屋吃饭。
司徒三笑,“大掌柜,这没啥,我们在家里做惯了的。也是我们主动帮忙,不关青小哥和蓝小哥的事。”薛家两个男仆,都在药铺帮忙,一个叫阿青一个阿蓝,阿青认得几个字,帮着记记账之类,阿蓝纯粹是出力气的。活计多是阿蓝做,但此二人却是以阿青为首。见薛祟德喝骂阿青阿蓝,司徒三出言相对,又道,“蒙大掌柜慈悲,我们兄弟借宿一宿,感激不尽。我就是想问问大掌柜,家里还有好些药草,能不能依旧带来卖给您?”
薛祟德留宿兄弟二人,用意便在此处,自然满口应允。接着,薛祟德留饭,司徒三却是苦辞离开,带着司徒四在街角买了两个烧饼裹腹,往家赶路。
司徒四咬着烧饼道,“哥,咱们怎么不在薛掌柜家吃早饭,还能省下一顿呢。”他们出来,路上便要走两天,辛劳的很。幸而兄弟二人自乡野长大,身体结实,只要能填饱肚子,倒不觉什么。自幼生活艰难,司徒四年纪渐大,也长了些心思。
离了薛家,司徒三已无甚顾忌,道,“我昨晚出去撒尿时瞧见丫头从正房端出剩菜饭,皆是白米白面。小四,你得记着,若薛掌柜真瞧得起咱,定是叫了咱一道去正房吃饭的。人家留咱一夜,当然是好心。不过,好心跟瞧得起是两回事。且这回药草多卖了些个银钱,除了路费,花销足够。咱宁可多费几个铜钱,不去占人家便宜。”司徒三年纪正轻,自尊高傲。
司徒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不解的问,“哥,咱家这回不是把药草都带出来了么,家里哪儿还有药草呢。”
司徒三板板的脸上闪过一丝温和,道,“咱家没有,村里往山上采药草的人不少,总会有的。咱们收了别人家的药草,再带到金陵城卖与薛掌柜,是一样的。”
“哦。”司徒四方懂了,道,“哥,那回家后,我帮你收药草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