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浅予想要看清楚沈佑承在哪里,可仍旧是一片的漆黑,她张了张嘴,自嘲的说:“医生说,我快死了,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所以……”
“你说这种鬼话,你觉得我会信?”沈佑承冷冷的嗤笑了声,“方浅予,你是不是为了不想离婚,这种诅咒自己的事都做的得心应手?”
方浅予一愣,他竟然连这个都不信?
呵,亏她还跟林飞儒说要瞒着他,不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光还给他带来负担,还让他内疚,原来他根本不信。
眼睛在这一刻又一点点的窜进了光线,她又看得到了。
现在这样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方浅予看向站在眼前的沈佑承,嘴角扬起凄苦的弧度:“沈佑承,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你说呢?少在我面前装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话说在这里,你爱听不听,别在我面前卖惨,就算你马上就要死了,我也会跟你离婚。”
沈佑承将手里的药瓶随手一扔,扔到垃圾桶里,鄙夷的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方浅予颓然的靠着墙壁坐到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她伸手掩住脸,无声的哭泣着。
——
下了楼,叶蓁蓁已经温柔贤惠的将碗筷都收拾好了,她走过来挽住沈佑承的胳膊说:“佑承,方浅予东西收拾好了吗?什么时候走呀?”
沈佑承轻哼了声:“不知道,大不了收留她一晚。”
叶蓁蓁若有所思的说:“你刚才上去发生了什么了,怎么觉得你在气头上?”
“没什么。”沈佑承有些烦,没来由的烦,他将被叶蓁蓁挽着的胳膊抽出来,坐在沙发上,眯了眯眼。
叶蓁蓁挨着过来坐下,说:“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脸色很不好啊?”
沈佑承想了想,虽然方浅予车祸流产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身体肯定还没有完全能够复原,不过确实脸色有些糟糕,只是他想起林飞儒打来的电话,还有方浅予柔柔的叫着‘飞儒’,他火气就蹭蹭的往上冒,冷冷的道:“装模作样。”
话是这么说,可沈佑承眉头拧了拧,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她刚才说的药瓶,还有她说的话,而且现在想起来,她刚才面对他的时候,那双原本黑亮有神的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无神而飘渺。
这么一想,沈佑承就更加的烦了,他起身:“我去洗澡休息了,房间你自己挑。”
叶蓁蓁抿了抿唇,拉住他的胳膊:“房间……我挑你的那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