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壮实不少,一看到李變天一行人的着装,哪怕最朴素的衣服也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
李變天身边的阿一阿三不但战斗力爆表,甚至连厨艺都不错,用着傅辰提供的鸡精,就是山间野味也别有一番风味,路上打的兽肉也被用盐腌制过,可存放一个月,夹到两片面饼里,这是曾经现代肉夹馍的吃法,再把这个夹馍放到野菜汤泡软,一口咬下去热滚滚的暖流淌入空荡荡的胃里,哪怕与现代的食物完全云泥之别,但此时此刻却胜似人间无数。
阿一等人看傅辰这个吃饭,有些新奇,也学着傅辰的吃法,这一路上,这个少年总是能让很普通的食物变得好吃许多。
几人尝试后,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这样很好吃的模样,快速解决这食物。
李變天扫了一眼,弹了弹傅辰的额头,眼底却藏着淡淡的赞赏,“鬼灵精。”
傅辰捂着额头,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这里的村民也没什么吃的,得到李變天等人给的大饼,哪怕硬得像石头一样也吞了下去。
借住的那户人家的小孩一直盯着傅辰手里的肉夹馍,身上穿着破旧的薄袄,身体已经僵硬了,人特别瘦,颧骨都突出了,只有一双大眼格外明亮看着傅辰的食物,却不敢要,也许是被打怕了。
傅辰招呼他过来,他踌躇着走过来,看样子脚应该被什么打瘸了。
“叫什么名字?”
“虎……头,大、大人。”小孩好像有点怕,他看得出来傅辰这群人不是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能够得罪的。
“我可不是大人。”边说着,便掰了一半的饼给虎头。
虎头愣愣地看着手上的饼,他们家大人露出感激的眼神,虎头跪了下来,重重磕了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大人!”
乾平年间,兵荒马乱,疾病、疫情、天灾、污吏、压迫无处不在,百姓最大的愿望是能吃上一口饱饭,为了这个哪怕再苦哪怕舍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虎头拿着饼,吞了吞口水,他很想吃,但却忍着,跑到角落里给一个比他年纪更小的孩子吃,那小孩也很懂事,把这饼又对半,两个孩子小口小口地分着吃,傅辰心中一阵酸涩。
这就是,太平盛世吗?
到了我晚上,傅辰被分到了与另外几个护卫同一个房间,那味道冲鼻地他根本睡不着。
这些大汉可能好几个月都没洗澡了,出门在外除了李變天有这个资格享受,身边的人可没那么好,原本在外面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挤在一块儿,屋内空气循环作用,他差点吐出来。
再加上这屋子实在冷得能冻僵人,哪怕裹紧身上的衣服也依旧牙齿打颤。
也许是他翻来覆去吵到了还要值下半夜的阿四几人,对方很不满,对傅辰也没什么顾忌。
“什么娇气的毛病,睡不着就到外面去守夜。”阿四讥诮地说道。
“我去找阿八大人和十二大人。”是两个在外面值夜的人。
傅辰默默披上了衣服,轻声离开,打开了闷闷作响的木门。
却发现原本在职业的阿八和十二都不见了,他又跑到隔壁的房间看,原本虎头和他弟弟睡得这个屋子都没了人。
这家人都不见了,傅辰心下一凉,准备去找李變天,李變天所宿的主屋子也没了人!
——晋.江.独.家——
邵华池收到了祝良朋的回信,得到了嵘宪先生已经在召集江湖高手,将信纸放火上烧辰过来灰烬。
若不是那日皇贵妃穆君凝三番两次地惹他,他也不至于如此,就像一开始派人盯着罢了,但那女人最近动作太多了,简直像条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的取他性命,宫中的势力他比不上穆君凝,这里有那女人十几年来的人脉网,从最小的宫女公公到上面的总管女官,哪儿都有她的眼线,能从衣食住行上切入,想要在吃食、衣物、摆件等东西上面动手脚,并不算难,而他防不胜防,不胜其扰。
他现在哪怕没空去对付这女人,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和个疯子去对峙。母凭子贵,这女人的命根子若是死了,穆君凝还有什么什么依仗,能蹦哒什么!
穆君凝,我不对女人出手,这是你逼我的。
邵华池还从驿站中的探子得到了一个消息,邵安麟没死。
邵安麟几乎是在得了差事后就离开了栾京,但不代表他消失在人们心中,只要国师在就没人会忘了三皇子。哪怕是傅辰也只与他见过那一面,仅仅一面却影响傅辰至深,潜意识里傅辰将邵安麟的因素考虑其中。要说赈灾银两丢失,但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本身就是件怪事。其实就是晋成帝也以为邵安麟凶多吉少,甚至做好了随时让其他皇子顶替他的位置的打算,升穆君凝的位份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补偿和考量。
但邵安麟在生死还不能保障的情况下都能找机会报了平安,并在谋划一个计划的雏形,足见此子的能力,只要能活着回来,邵安麟当是皇位不二人选,而邵安麟在前几日给晋成帝的信中,更是将近况和推测告知,这个计划如果成功对晋国的意义太重大了。
晋成帝从原本以为三子死了到接到信件后的狂喜,大起大落下如何能不高兴。
曾经傅辰给邵华池分析过帝王的心性,晋成帝被幼年的阴影笼罩着,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成了帝王后更变本加厉有着所有帝王都无法避免的疑神疑鬼。
越是不在皇帝面前晃悠越是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不能让皇帝把自己彻底忘了,好好办差事刷刷存在感,把差事加倍完成,反而能在晋成帝心里加分,也许邵安麟早就看穿了这一点,让京城里的兄弟们鹤蚌相争。
傅辰并不想那么想邵安麟,但比起皇贵妃母女紧张三皇子是否遇害,他也许是比皇帝还更相信那位三皇子没那么容易死的人。
而让邵华池恨不得将穆君凝碎尸万段的原因,还要归结于这一个月以来这个女人比疯子更变态的行径,最毒妇人心,比起她,他觉得自己那些手法都显得温和了。
下了几次毒发现他本身就是毒物不会中毒,就想出了别的办法来对付他,甚至这办法是下三滥的。
居然在他的衣物和食物里掺了春.药,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碰宫里的女人,等着给嗷嗷待哺的田氏扑过来吗。
“疯婆子……”邵华池忍不住骂了句。
趁着他现在没工夫对付他,她就使劲蹦哒。
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妃子,谁的女人?有廉耻心吗?
邵华池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世俗礼教里出来的大家闺秀,居然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想到那女人曾说过的那句,[你会后悔的],邵华池是后悔了,格外后悔没早点做了她,如果做得掉的话。
现在邵华池涨红着脸,现在待在傅辰在重华宫内的屋子里,躺在傅辰曾经躺过的床上,大冬天里他却热得出了好几层。
哪怕他日防夜防,也防不住对方的无孔不入。
全身的麻痒与滚滚热流涌向身下的那处,是想要他活活憋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