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的、折梅的也该热闹起来了。
“是,已经准备妥当了,不过娴福晋的那一份是不是……”百合迟疑道,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太过分了,我给她准备了一条洁白的丝帕,这是女子新婚之夜必用品,是要留下处子之血的,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十岁的福晋还敢不敢跟我叫板?搞不搞得清楚谁才是她的正经婆婆。
“她若是用不着,那就过几年再用好了,不煞煞她的威风,她只当这紫禁城内只有景仁宫没有翊坤宫呢?”说来很气愤,那次不过是罚她在长亭跪了两个时辰而已,结果弘历竟然公然地忤逆我,可娴跪着受罚,他在一旁吹笛子逗她高兴,反倒成为宫中的一道景观了,后来弘昼跟润儿、苼瑶、思妍、和兮等人都过来了,一群年轻人又是弹琴又是唱歌,乐得好不快哉,瞬间我就成为了一个‘恶婆婆’。
弘历还跟我说什么大道理,说:“可娴丢人,儿臣便也跟着丢人,儿臣若是丢了颜面,额娘的颜面不也受损吗?何必跟一个十岁不懂事儿的小丫头斤斤计较呢?”反倒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找事儿似的,气得我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了。
“呵呵……”百合捂嘴笑了笑,我纳闷地瞧了她一眼,问道:“你笑什么呢?”
百合道:“奴婢是觉得娘娘的性子偶尔很是孩子气的,明明知道这样做会不好,却偏偏好似着魔般的去做,不知是在跟四阿哥赌气呢?还是在跟自己赌气?”赌气?有吗?
“娘娘,其实,自从四阿哥认您做额娘以来,一切的事儿都简单了许多吗?四阿哥这个人知恩图报,从来都是为娘娘您解忧的,至于他自个儿的麻烦,只怕不必娘娘操心的……”
这丫头跟着我久了,如今倒是可以来教训我了,若依着我从前的脾气儿,非让她尝尝厉害的,不过如今我倒是能够听进身边人的话了,不如从前那边的专权固执了。
“既然你认为送这个不合适,那这个丝巾便送给你了……”我笑道,她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指婚了,虽然舍不得,但是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搁她的人生呢?
“娘娘……”百合害羞地低头,怪不好意思,我问道:“从前在承乾宫当差的侍卫长许决君,你可还记得?”听我如此说,百合更是羞愧了,脸红得如苹果似的,前几日我房外伺候尔雅禀告道:“百合姐姐不知怎么啦,今儿个美得跟朵花儿似的。”
那日是百合的休息日,便不在我的身边伺候,我轻轻推开窗户看去,只见她一身滚白毛边的鹅黄色夹袄,头上也赞赏了几朵木兰绒花,她为人谨慎,极少如此盛装打扮的,派人悄悄跟了过去,才发觉是与承乾宫的侍卫会面来着,那侍卫当初我居住在承乾宫的时候便是跟着我的,只是后来因为承乾宫失火的事情,淑妃趁机挑拨,我搬回翊坤宫时,才没能跟过来的。
若是她人我必定要治她一个“为乱宫闱”的罪名,既然是身边的人就不一样了,自然是要成全她的,提示她不要再这样了,免得给人抓住了把柄,她也坦然相告说,当初在承乾宫时,便有了好感,几番会面相处下来,便渐渐地有了感情,却也知道宫规不容侵犯,不敢越轨,只是时常远远见一面罢了。
我见她羞涩便道:“若是其余人,本宫知道了,不过是两条路罢了,第一是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了,第二是随意找个借口指婚了,偏生你与本宫亲厚,特别得不行,故此得走第三条路了。”
“娘娘说的第三条路是什么?”百合轻轻问道,满脸的欣喜。
“嗯,你如此聪慧,替本宫做了不少的事儿,本宫怎能将你轻易的放出去了,怎么说也要把房里的小丫头带着跟你一样聪慧才可以的……怎么说也要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风风光光的送你出阁……怎么说也是本宫亲近的人,怎么也要兴师动众、敲锣打鼓的三媒六证的许人才是……”
说着说着百合更是羞涩无比,头都要埋到脖子里,挽着我道:“其实奴婢也舍不得娘娘,如此跟随着娘娘的脚步走路,远远看着许大哥,这便足够了……”
“这样啊?那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既能让你永远地侍奉本宫,还可以让你近距离的看着你的许大哥……”
“哦?是什么法子?”
“嗯,若是你的许大哥不是侍卫而是宫内的公公,本宫赐你们‘对食’,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话一出口,看见百合变色的脸蛋便感觉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忙解释道:“本宫真心希望你既可以得到幸福,又可以这样一路陪着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