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钟亦可登时怔住。
他把她当什么了?
又羞又恼的她一声轻笑,“补偿的话,也该是我补偿先生你,不如你开个价吧?”
话落的同时,她已经穿好衣服跳下床,和他隔床相望。
她的话显然让他有些意外,他双手环胸,黑眸微眯,“既然钟小姐这么大方,那就算了。”
钟亦可如获大赦,匆忙转身向门边跑,身后又响起他淡淡的声音,“不过钟小姐以后再被下药的话,去找该找的人,不要再这么随便抓人扑倒才好。”
“下药?”钟亦可回过身,“你是说,我昨晚……”
“如果不是被下药,难道钟小姐对男人一向这么热情?”男人微勾的唇角写满了讥讽,他一把掀开被子,床单虽褶皱凌乱,却洁白如雪。
钟亦可愣愣的看着那张床,脑子里嗡嗡一阵轰鸣。
这明明是她的第一次,可是,怎么竟没有落红?
又想起昨晚姚望发疯一样质问她的那些话,她不由头疼的厉害……
难道说姚望也因此误会了她?
但她和姚望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他们两个早就说好要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到洞房之夜,那么,他对她的怀疑又究竟从何而来?
可是,就因为毫无证据的怀疑,他就可以那样残忍的侮辱她吗?竟然还下作到给她下药要把她毁掉?而眼前的男人也丝毫没好到哪里去,占了她一夜的便宜,却还如此轻薄她!
男人啊,这些可笑又可恨的男人,就知道用贞洁忠诚的枷锁把女人死死困住,却任凭自己为所欲为!
钟亦可的心,忽然疼的厉害……
“先生,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你并不吃亏,又何必明讥暗讽?昨天你先后帮了我两次,我本是满心感激,可是眼下看来,我也没什么谢的必要了。”
她唇角轻扬,笑靥如花,“至于下次我再把什么人扑倒再怎么热情,就不关先生你的事了。”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笑容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便立即凝成了冷霜。
男人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才缓缓走向了浴室。
把自己泡在微凉的水中,任凭花洒的水柱直直的浇向自己的脸,即使被呛的轻咳不止,他也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不动。
他本不是放纵的人,昨夜却像着了魔一样,在一个女人身上,彻彻底底的失控了。
而此刻的他,不仅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的快意,心头反而是深深的空虚,甚至是无尽的痛苦……
他用手擦着脸上的水,狠狠的吸了几口气,随后便猛的把头埋进水里,像是惩罚自己一样,直到脸色青紫,才缓缓抬头,眼底已是猩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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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缠绵的春雪,竟还在下。
三月的槿城,还从没有过如此银装素裹的景象。
钟亦可仰头看着白雪覆盖下美轮美奂如皇宫般巍峨华美的离歌,唇畔不由掠起一抹苦笑。
离歌,她以为她逃出了这个险些把她葬送的魔窟,却不料它终究还是吞噬了自己的清白,碾碎了自己的心……
她轻声的笑着,然后便转过身,疯了一样的,开始在路上飞跑。
滑倒了就再爬起来,继续跑,再滑倒,再爬起,再跑……
路人纷纷侧目,对她指指点点,可是她却依旧旁若无人的,飞快的跑。
不是疯了,只是心太疼。
曾经在国外独自漂泊无人问津的她,即使重伤住院都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她,比谁都更加清楚坚强二字的含义。
也正因为如此的孤苦伶仃,她冰冷的心才会被姚望温暖的关爱彻底的融化,她本以为,她的生命里有了他,此后就再也不必活的那么孤独。
她是真的,太害怕孤独了……
可是没想到,她那么信任那么深爱的人,竟亲手把她推向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