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宁静而安详,似乎只有和伯鲁在一起时,他才是个活生生的人,有灵魂有温度。
“小儿,别发傻了,陪我去抓鱼如何?”张孟谈走过来按着我的肩膀道。
我点了点头,把篝火让给了眼前的两个人。
说是抓鱼,其实对我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发呆。张孟谈脱了上衣,挽了裤脚,蹚进河水里。他宽肩窄腰,月光照在他光裸的背脊上,映出一片精壮发亮的肌理。
“你是个文士,为何穿了胡人的裤子?”上衣下裳是中原男子一贯的装束,裤子则是北方戎狄的服饰,士族们穿了是会被人耻笑轻贱的。
“这样骑马更方便些。”他猛地将剑插进水里,旋即一条银色的大鱼就被死死地钉在了剑尖,“接着!”可怜的鱼儿在他手里挣扎了两下被扔到了我身边,“你此番离了秦国要去哪里?”他低头看向幽暗的河水随口问了一句。
我沉默了片刻,回道:“晋国。”
“你要和世子回新绛?”他又刺了一条鱼,然后举着冷光四射的剑走上了岸。
“不,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如果待在晋国,也方便你把无邪和四儿的消息带给我。”
“那找到他们以后呢,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对于未来,我早已失了方向。
“那就先别想了!走吧,炖鱼汤去,我炖的鱼汤可比稷食好吃。”张孟谈把剖开洗净的鱼在我面前甩了甩。
“我嘴上有伤,沾不得荤腥。还是我炖了你们吃吧!”我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鱼,冲他弯了弯嘴角。许是我太久没笑,张孟谈见到我的笑容,竟愣住了。
“你想开了?”他问。
“是不愿再想了。”
乳白色的鱼汤在铜锜里汩汩地冒着泡,香气把失踪了好几天的黑子引了过来。他给一旁的张孟谈行了一礼后,大喇喇地坐到了我身边:“丫头,我几天不在,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了,只管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去揍他。”
“没人欺负我,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给黑子盛了一碗鱼汤。黑子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喝汤的张孟谈,凑到我耳边小声道:“秘密。”
他摆明是想同我卖关子,可我却无心细问,只用脚踢了踢他,道:“去把世子的碗拿来,就说我给他炖了药。”
“哦!”黑子脖子一仰,把碗里的汤咕咚咕咚喝个干净便应声走了。
“你怎么连世子都骗,这鱼汤哪里是药?”张孟谈一边说一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这不就是了。”我从随身的小袋子里取出几根干枯的草药,用手轻轻掰断扔进了汤里。
张孟谈这时却突然收了笑容,提剑冲着我身后黑漆漆的树林大喝了一声:“谁在里面,都给我出来!”他这一声喝,篝火旁的十几个兵士全都把剑拔了出来,小小的营地一时间寒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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