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愣了愣,许久传来一个熟悉而又让我悸动的声音:“许久没打你电话,听你语气,终究是生疏了,我的琴修好了,老板催着我去取,晚上他要去外地!”
慕青的话语里多少带着情绪,大学那会,我们每次都能将蓄电能力超强的诺基亚聊到自动关机,聊到深夜也不知疲倦,我们无数次蹲在洗手间,一聊就是几个小时,那时候总有说不完的事情。哪怕是从前工作再繁忙,每天至少也要保持一个电话问候……如今,面对慕青的质问,我有些失措,我们终究是生疏了。
我在沉默,她在等待……许久后,我终于对她说道:“别乱想,我只是习惯性的问一句,你要是着急,我现在请个假陪你去。”
慕青稍稍沉默后说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点,我直接过去就好。”
我话还沒有说完,慕青便很少见的打断了我,她的声音比方才更冷漠了:“随你,在中山桥南边那家器乐行,你自己不要我接的,最好别迟到!”
我无奈于慕青的强势,她从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但还是接受了她的要求,说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嗯。”慕青说完一个字便挂掉了电话。
……
好在我距离乐器行要比慕青近得多,和部门主管请完假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器乐行,在她之前到达。这家乐器行主打高端手工乐器,店主是一个编扎着满头辫子,我犹记得他有个奇葩的名字,也不知爹妈怎么想的,叫吴命,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爱乐器胜过爱美女,常年穿着皮衣铆钉靴的中年男子。
由于慕青的缘故,我也成了这家店的常客,只是在慕青走后便从未来过,因此老板在看到我时略有惊讶,拍着脑袋就是想不出名字。
“钱辰!”我提示了一下。
老板甩了甩辫子,然后一拍后脑勺道:“对对对,就是你!”
我忙招呼道:“您忙,我坐在这等一朋友。”
“可算是把你等来了,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看看你两年前订做的吉他,抓紧把它取走吧!”
“我定做吉他,还有这回事?”我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道。
“兄弟你可别不讲究啊,我可等你了快两年了,定金收据我还留着,你别想抵赖,我这就去找。”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老板,头脑中快速的回想着,可却对此事无半点印象。于是,带着将信将疑,焦躁不安的等待着老板所谓的收据。
不一会儿,老板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两只手指捏着收据在我面前晃了晃,笑道:“我说我记性好,你还不信,自己看。要不是前些日子,你女朋友慕青非要坚持让你自己来取,我也不用那么费事了。”
与老板所说无异,单据的确是自己签的字,但是具体情景我还真是记不清了,按照老板的口气,慕青前些日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老板给我甩了根烟,表态道:“您只要再付一万五,就可以取走了。”
“我会做两万块钱这么高端的东西?我从前有那么奢侈吗?”
“哥们别那么庸俗,咱先看看吉他再说吧!”
我跟着老板走进一间酒红色灯光的小阁楼,整个装饰较为古典主义,像个藏宝藏的密室,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壁橱里拿出一把红褐色的吉他,然后享受般的摩挲起来。
“我看看!”我说道。
“暂且等等,判断一把吉他好坏有很多种,比如抓握是否舒适,按弦是否有踏实感,滑弦时候有明显的品丝阻隔感,这把Telecaster Mahogany 算是相当重的木头,音色丰富甜美,中低频明显,通常是红褐色带有黑色细纹。你试试看怎么样。”老板解释完将吉他交到我手上。
我轻轻的抚摸观赏,老板所言并不虚,好的吉他,品丝弧度好,这种感觉很弱,不好的琴,会感觉一愣一愣的。
“按现在市场价来说,这把吉他制作成本绝对不会低于三万,对于吉他爱好者来说可遇而不可求!”
“你要是知道我忘记了,是不是打算吞了?”
“兄弟,你说这话就cao蛋了,你和慕青都是我店的常客了,说什么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我抱着吉他下了阁楼,坐在店里的吧椅上,小小的solo一段,音色音准果然不一般。
“哥们,决定了吗?”
对于老板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接,离发工资还有几天,可是连一万五的一半都不到,自己的境遇的确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你们俩倒还真是怪了,慕青这几次来,每次抱着这把吉他,弹着弹着就哭了,继而是一阵长时间的发呆,哥们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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