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一道影子已经从桥上飞起。
好吧,我只是形容那个人在飞,到底是跳、跌落或者失足,我根本不知道,也无从考证。
我和陈倩不约而同一下窜起身,两个箭步已经趴在栏杆上,速度恐怕连两秒都没用到。
不远处,几十米高空的距离,有一个人正惨叫着,呈现出自由落体的姿态,四肢在空中胡乱拍打,偶尔还会翻个跟头。
我吓傻了,陈倩更是不敢看,猛然抱住我,头已经埋进我怀里。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有人跳江了!
…
愣愣站着,我动不了。
总说什么生命如此之轻,说早死早投胎,早死早超生,但真正目睹一个鲜活的生命如何陨落,我还是差点没吓死。
心扑棱扑棱乱跳,双腿颤抖,而陈倩早就站不住,整个人瘫软在我怀里。
很多车鸣笛,有的匆匆而过,有的则停下,人们从车里出来,向栏杆处跑,大呼小叫,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悲伤。
江面上,那个跳水轻生的人似乎在挣扎,但没过多久,可能连一分钟都不到,便沉了下去再也看不见人影。
除了一道道波纹散开,不断扩大,构成一个个同心圆,再也没有任何生的迹象。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以后,连那些哭泣的涟漪也会平静,只要没有风,便没有浪花,更不会有人在那个地方立下一块祭奠死者的石碑。
抱着陈倩,我慢慢蹲下身子,她将头藏在我怀里,呜呜哭起来。
最后,蹲也蹲不住,我坐倒,靠在栏杆上,大口喘气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是想不通那家伙为什么会轻生,而是不知道他或者她,是如何从栏杆上翻过去的。
抬起头,面前的那道防护栏显得异常巍峨高耸,不过此刻看在我眼里,却像是莫大的讽刺。
永远也不要小看一个人想死的心,甚至有时候,这种欲望比求生还要强大。
就这样,我和陈倩紧紧相拥,坐着,唏嘘着,哭泣着。
不晓得过了多久,桥上出现几辆警车和救护车,两个警察跑过来向我们询问情况,对方拿着录音笔和记录本,表情很难看。
我知道,作为仅有的几个目击证人,我和陈倩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
警察问得很直接,时间、跳江的位置、当时我们是否看见还有谁在附近,死者是男是女?轻生的理由我们是否了解?
大概就是这些,我能想起来的都说了,尽管眼皮一直在跳,而且实在不愿意回忆那一幕。
当然,对方的身份有待核实,好像尸体还没找到,我也不能胡说。
因为我连死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同样对于轻生理由、提前出现的迹象以及周围有什么人,我都一无所知。
陈倩这时候却好像缓过神,对两名警察大哥说,“跳江的是女性,应该很年轻,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至少还有一个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