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士贞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一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正要把那鲜红的大嘴朝他亲过来,身上那种奇香的香水味道,逼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慌忙用力推开她,狠狠地说:“滚开!”
那女子被推了一个踉跄,闪到一边,骂道:“狗日的,有种你十天不×女人的×!”
贾士贞的脸热辣辣的,如同一盆辣椒水泼到脸上似的,他平生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心里有点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了。于是想给父母亲打个电话,再给妻子报个平安。就在旁边找了个公用电话,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就匆匆挂了;然后又给妻子葛玲玲拨了电话。
他同妻子结婚五年了,夫妻也分别过,但从没有现在这样的心情。人们常说“久别胜新婚”!可他昨天才离开家,但他和妻子通电话时,却觉得浑身在颤抖,尤其是听着妻子那娇柔甜蜜的语音,令他心荡神迷。也许是刚才那妖艳女子对他刺激的反应,此刻,他巴不得妻子立即出现在眼前,两人宽衣上床,相亲相爱一番。
妻子葛玲玲是乌城师专音乐专业的才女,女高音独唱曾在全省青年歌手大奖赛中获得过一等奖。有人说葛玲玲获奖一半是凭实力,一半是凭容貌。
当年在学校时,葛玲玲被称为校花、歌后,校内外穷追猛攻的男人少说也有一个排,最终这朵花落到贾士贞手里。有人认为与当年贾士贞的老子大权在握不能说没有关系。
葛玲玲晚贾士贞一届,那时贾显达虽已五十九岁,但在地委常委、地委组织部长的重要位置上,干得还是热火朝天的。葛玲玲毕业分配时,她提出要去地区文化局,却没有任何人做工作,就如愿以偿了。她自己也清楚,她和贾士贞的关系,早已在学校里公开了,像她这样的多少也算是名人了,还有谁会对她去地区文化局提出疑义呢?平心而论,对于贾士贞,葛玲玲还是比较满意的,论相貌,在男人当中,算是一流的,身高一米七八,四方脸,身材魁梧、潇洒。唯一不足的是,贾士贞学历低了些,但她不是没有想过,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最终她还是嫁给他了。婚后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只是后来葛玲玲常在背后埋怨老公公,眼看丈夫二十九岁了,快到而立之年了,还是党校的一名教师。她没少在贾士贞面前发些无名火,甚至影响到了夫妻俩的感情。
回到房间,才八点多钟,四张床仍然是他一个人,思绪便又回到刚才那个妖艳的女人身上。
贾士贞早就听说,大城市里洗头房、按摩女郎、桑拿浴什么的,但真正碰到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虽然,年轻的男人xing欲正旺,但他哪里敢去想这等事啊!一来组织上对这种事纪律如铁,一旦被抓到了,没有脸见人不说,一生也就全完了,那是要“双开”的;二来听说这种女人大都有性病,万一染上性病那必然家破人亡。
想到自己的妻子,那样如花似玉,柔情似水,心里就慌乱起来了。不知不觉下面就坚硬起来,越是坚硬就越想女人,越想女人,那东西就越坚硬。他也不知为什么,来省城之前,天天夜里和妻子千姿百态地变着花样玩,昨天一夜竟然一连做了两次,而且,天亮时还山呼海啸地猛泄一阵子。可现在就熬不住了,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他想,千万要用理智控制自己,万万不可一时冲动,干出荒唐之事。他的头脑非常清醒,希望自己能马上入睡,那样也就什么都不会去想了。然而,这种性冲动之时,哪里能睡得着呀!最后,他只好双手抓住它,头脑里想着女人,才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贾士贞在培训中心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他正式上班了。
八点半钟,顾副处长召集大家开会。简单说了一下这次省级机关考察干部的方法、步骤和注意事项。随后顾副处长又开始宣布各组名单,贾士贞只记得他和顾副处长身边的那个高颧骨、瘦小个子一组,他是副处级组织员,名叫唐雨林。在这一瞬间,贾士贞看了唐雨林一眼,他又瘦又矮,高颧骨,形象不怎么样,竟是个副处级组织员。
散会后,顾副处长叫上贾士贞,头也不回地在走廊里往前走,贾士贞跟在后面,不敢多问,要是在乌城党校时,他早沉不住气了,一定会大声问个明白,到哪里去,干什么?他心想,组织部的人怎么都是这样,长期下去不憋出病来才怪呢!
上了三楼,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顾副处长正要敲门,他下意识地看看门,门上的号码是3003,就在顾副处长伸手敲门时,贾士贞觉得自己想放屁,但他用力憋住了,他想组织部的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如果他放屁声音特别大,那真是糟糕透了,憋了一会儿,憋得直肠有些痛。这时3003里传出声音:“请进!”
顾副处长轻轻地推开门说:“驼副部长,贾士贞来了!”
贾士贞听得清清楚楚的,驼副部长叫他干什么呢,他是一个刚刚借调来的临时人员,有什么事需要部长交代呢?
“好,你去吧,让他进来。”这是驼副部长的声音。
顾副处长小心谨慎地退了出去,用极低的声音对贾士贞说:“进去吧!这是驼副部长。”贾士贞进了屋,只见这间宽阔的大办公室里,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大的老板桌子,他心想,凭这办公桌,便可知道主人的身份了。
驼副部长笑着迎上前说:“你就是贾士贞同志?”
“是,驼副部长。”贾士贞虽然笑着说,但是,这种环境让他太紧张了,组织部的规矩多,那些众多的工作人员,见到处长如同老鼠见了猫,现在,他竟然和部长在一起。他偷偷地瞥一眼驼副部长,他中等个子,身体微胖,属于那种官场上的特殊体形的人,看上去四十五岁上下,五官得体,三七开的分头,梳理得蓬松而整齐。银灰色的西服,蓝色衬衫,绛紫色领带。贾士贞觉得高级领导干部很是注意自己的仪表的,自然那些满街骑着自行车奔跑赶路的上班族也想注意仪表,可是风沙是绝不客气的。
“坐吧,贾士贞同志。坐、坐、坐。”
贾士贞紧张得不敢呼吸,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两腿并拢,双手扣在一起。
“士贞同志,听说你从乌城来省城那天的长途汽车出了事故?”驼副部长说,“你表现得不错嘛!帮助组织现场抢救,不顾个人受了伤,拦车抬伤员。省、市电视台都报道了。”
贾士贞看着驼副部长,只是微微一笑。
“贾士贞同志,能到省委组织部工作,确实不容易,对于任何一个干部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组织部门是干部的摇篮,出干部的地方。希望你努力工作,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驼副部长边说边看着贾士贞。
驼副部长的态度和蔼可亲,连笑的声音都那样爽朗亲切,这令贾士贞心里热乎乎的。
“多谢驼部长的关怀,我吃、住的地方都有了,没有什么困难和问题。”
“好,那你就开始工作吧,我们有时间再谈。”驼副部长补充道。
贾士贞微笑着,说:“多谢驼部长,那我走了?”
“好。”
贾士贞只觉得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驼副部长靠在沙发上,望着出门的贾士贞慈祥地笑着。贾士贞心里如糖似蜜,出了驼副部长的办公室,全身轻松愉快,飞也似的奔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