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扭着腰往院中走来,一见陶伊弯着腰擦栏杆的样子,就拖长了嗓音说道:
“我说陶伊呀,你是成心把我的栏杆颜色给擦掉吗?你这么闲,去帮我做点事!”
接近正午了,太阳正毒辣,陶伊擦了擦额上的汗,碎步跑到了老鸨的身边,低声说:
“请妈妈吩咐。”
“今儿晚上花厅里有花魁宴,福儿身边的大丫头病了,没个能上台面伺侯的,你见过世面,去帮忙伺侯着,嘴放乖巧些,也能多得些赏钱,我可是看着刘婆的份上才给你派的这好差事,你们包衣奴。按理说是不能到前厅去的,不过,我这里倒也不是那么苛刻,你机灵一些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老鸨一口气说了一大溜,陶伊听完了,这才明白了什么事,应该是刘婆婆看她辛苦,所以给她另外讨个轻松点的差事,到前厅里伺侯着,只需倒倒茶,添添酒,站着便行了,不用干这些日头晒着的粗活。
这刘婆婆对自己倒真是像女儿一般,陶伊心里微暖,连忙福了身子,快步退了下去。
“哎,你忙啥?去前面帐房里领套衣服,好好打扮一下,你那额上的纹身用头发遮遮,多抹点粉呀胭脂的,别糟蹋了一副好模样。”
“谢妈妈。”
陶伊又重新道谢,转了方向去了前厅,领了套青色的裙衫。丫头们的裙衫不比姑娘们的式样豪放,略微要保守一些,但是领口还是开得很低,陶伊看着镜中的自己,难堪起来,可从来没穿成这样过呢!
“好看!”一阵轻笑声传来,她回头一看,那傅远居然从窗口钻了进来。
“你、傅远,你怎么越来越过份,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可以爬窗户?快出去!”陶伊抓紧自己的衣领,退了两步,指着门的方向厉声说道。
傅远耸了耸肩,寒玉铁骨扇在桌子上轻敲了一下,居然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上下打量起陶伊来,她的唇上抹了点胭脂,粉粉嫩嫩,有着桃花的香,鼻尖上还有汗珠儿,在明媚的阳光下晶莹闪烁。
被他盯得浑身像长了刺一样,难受极了!陶伊跺了跺脚,快步走向门边,可是刚走到桌子边上,脚就绊到了什么东西,人直直地往前跌去,傅远的身形一动,准确地把她接到了自己的怀里,却又突然脚下一软,假装成站不稳的样子,抱着她一起跌在了地上。
软软的陶伊的身体,甜甜的陶伊的淡香,让傅远开始失起神来,一双眸子里悠然闪过几分眷恋,几分迷惑,几分炽热,但也只是眸间,便又成了那一身匪气的模样。
他搂紧了陶伊的腰,一个翻身,居然把她压在了身下,对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好香,好甜,他的眼中柔情涌现,吻也越来越深,从最初的轻柔,到了炽热的凶猛,他狠狠地吻着,手也越搂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占有她、拥有她,永远……
唔……
陶伊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个登徒子,真的把自己当成惜柳一样的人物了!
她曲起了腿,狠狠地就往他的下体蹬去,这是刘婆婆教她的自救的招式,对不起,师傅,我生平第一次用,就用在你的侄儿身上了!
傅远正醉在这迷人的甜里,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就被她的膝盖狠狠地顶到,疼痛袭来,只好松开了她。
陶伊用力推开了他,爬起身来,咬着牙狠狠地在他的腿上踢了一脚,拉开了门栓,冲向外面。
轻薄徒、登徒子!为什么人人都要来欺负我?
低头、掩嘴、轻泣,疯跑着,刚出了院子高高的门槛,却迎面撞上了一行男子,一双双全是精美的刺绣羊皮靴,靴上镶着宝石,靴侧有小刀鞘。
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来一会惜柳艳容的贵客。陶伊福下了身子,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给各位爷请安,惜柳姑娘还没起身,请各位爷先前厅歇息。”
面前静静的,没有回她的话,呼吸深深浅浅,在这安静的院落里回响。
陶伊抬头看去,却楞在了当场。
龙皓焱和荣延二人站在前面,二人身后的人是……云墨!
一瞬间,太阳失色,天空灰暗,只有云墨像一轮清月,一身云淡风清立于眼前。
“少爷!”陶伊的唇轻抖了一下,眼中的泪再次倾眶而出。
云墨却只淡淡了点了头,眸子里平静无波,上前一步,对龙皓焱说:
“君上,我们进去吧。”
他不理自己!
陶伊的心拔高,再落下,往下沉、再沉……她似乎再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云墨,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冰冷陌生得像不认得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