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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我不由急急道:“不可,不可,还请娘娘带回去。”慌乱中,急忙推回刘蔷薇的手。
“皇上送你的东西怎可退回?如此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心意?”刘蔷薇微微一笑,便将紫玉箫塞到我手中,不由我分说地又道:“收下吧,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皇上说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难事,只要带着这支紫玉箫来见他,他一定帮你。”
“娘娘,我……”我握紧了手中的玉箫,却喃喃说不出话来。“相思叩谢皇上。”
我还能说什么呢?为了谁继承皇位的事情,朝中绝大多数人拥立马凌云,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是拥立马凌风。比如张少敌就说,马凌风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如果非要马凌云即位,必须先杀了马凌风。然而,马凌云还是以自己性命和皇位来要挟太后放马凌风回郎州,毕竟与马凌风是兄弟,怎么能狠得下心肠杀害自己的哥哥。
“相思,张少敌因皇上释放武平王回郎州一事已经辞官归隐,朝中的大臣现在对皇上也是颇有微词的。你和武平王回到郎州后,武平王的一切就拜托相思你了,希望他们兄弟能够和顺,希望马家的江山能永固。”
望着刘蔷薇瓷白的肌肤,细腻嫩滑,盈盈秋水般得双眸似春天里一抹温暖的阳光,让人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我知道刘蔷薇言下之意是指什么,我道:“皇后放心,相思一定不会让武平王有他心。也请皇上和皇后多家保重。灵夫人为人嚣张跋扈,对皇后又有积怨,皇后还要对她多加防范。”
皇后刘蔷薇颔首,最后握了握的手,怅然道:“去吧,一路平安!”
我握紧了手中的紫玉箫,或许,这一别,从此再见无期。拜别刘蔷薇,转身刚要离去,一缕箫声隐约飘向耳内,那是我熟悉的曲子。
我的心猛地一颤,回首看时,只见一袭白衣而立的宫阙之上,隔着遥遥的距离仍可看见他横箫吹奏,衣角飞扬。
“皇上。”刘蔷薇也回头凝视那白色人影,目光若有所思。
我遥遥地看着,看着远处那一身白色的清冷,将泪锁在了双眸。虽然不爱,别离却依旧让人痛楚。低沉的箫声带着几分别离的幽怨,丝丝缕缕袭上人的心头。我突然有些伤痛,对他,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时至今日,其实我也是割舍不下的。他的这份心思我懂,因为懂得所以心才会痛。他不来送我,却情愿在背后默默目送我离去。他是否知道他眉目间隐隐的哀愁,定会成为我日后的牵绊。
“相思拜别,娘娘保重,也请皇上保重。”我再次施礼。
刘蔷薇朝我点头,满脸伤感。
寒风中,我拖着迤逦的裙摆跨出宫门,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我知道,宫门关上了。眼前仍可见马凌云一袭白衣立于风中吹箫送别的景象,只是,这样的景象只怕今生再也不能见了。
“北风如水浸宫楼,酒后伤怀未见收,吹断箫声分袂处,夕阳空使故人愁。”我垂下头,不让他看见我眼底哀伤的眸色。
“你还有放不下的东西是吗?”马凌风静静地看着我,淡淡问道。
我暗暗叹息了一声,抬眼却对上了马凌风那幽邃漆黑的眸子:“有点感伤而已,这里,曾经发生很多令我难以忘记的事情。”
“吹断箫声分袂处,夕阳空使故人愁。”马凌风早已上前执了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道:
“我知道离别总是不舍得,要不前人也不会写下‘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光无故人’这样愁绪百结的诗句。”
“凌风,皇上他是个好人。”我见马凌风看穿我的惆怅和不舍,怕他误会,便解释道。
马凌风含笑的眸子看着我,带着深深的期待,他柔声道:“就让这里的一切成为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天涯海角,你至少有我相伴啊。”
“嗯,”我忍住心中复杂情绪,凝视他深潭般的眼眸,坚定地点点头。
“我们走!”在马凌风的一声号令下,我们一队人马便匆匆地离宫而去。
马凌风骑马,我与槿姨、萤儿三人乘坐一辆宽大的马车,后面紧跟着一对押送着金银财宝的侍卫队。三个人坐在马车里,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或许是经历了这一些变故,彼此都各怀心事吧。但是不管怎样,从各自的眼神里,仍可感觉出彼此之间的关怀。
(注:当马凌云释放马凌风并赠以诸多财宝返回郎州时,张少敌知道内战将起,摇头叹道“大祸就要开始了!”,从此称疾回家,终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