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小生命的跳动开始带给他惊喜,他咬住了我的耳垂,低声道:“我就放过你,不过,我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今夜,就让我这样抱着你睡吧。”
我几乎已经麻木的心,终是因着他这话忍不住有了感觉。
他继续拥紧了我,继续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道:“我曾经说过,爱你,所以能接受你的一切。而你,也答应过我,爱我,便肯包容我的一切,不管是好,还是不好。那色花酒,那守宫砂,还有藏红花,我们都忘了好么?”
我暗暗唏嘘,如果可以,我也愿意选择忘记。
只是,那一次的黑夜刺杀呢?又该如何?
我不懂,为何所有叠积于心的隐痛都提了,唯独,他会漏掉这一件?
午膳时,萤儿莽撞地冲进了寝宫来请我的。
当看见我与马凌风相拥于床榻,连纱帐都没垂下时,顿时愕然不已。一抹嫣红,瞬间蔓延至脖颈。接着,垂下头,退了出去。
我和马凌风旋即起床,一起去用午膳。
我吃了一小碗清粥,伴着一叠泡菜。样式简单,却清爽怡口。马凌风微笑着看我吃下,满意地点点头,再顺手抬起我的下巴,印上一吻。
“今晚,我会留宿栖凤宫。等我回来,记住,不可以不等。”
说完,便翩然而去。
我怔然,半天不知如何反应。对于这样突然而来的盛宠,我的心,乱了。
唯有萤儿和香锦立于一边,眼里嘴角,皆是笑意盈盈。
其实我从不眷恋皇宫内的碧瓦朱墙和临水楼阁,连同那膳食的精美奢华在我眼里都等同凡物。
华美衣裳和贵重首饰,只不过是些累赘,穿在身上,戴在头上,嫉妒羡慕了别人的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
如果可以选择,我必是义无反顾地舍弃。
可直到如今,我依旧没有这样做。只因为心底还有一丝牵挂,这一丝牵挂,让我即使身坠权利和阴谋的漩涡,也不曾真正做到舍弃。
其实,我真正贪恋的,是那人的一丝柔情而已。
即便心伤到无以复加,我仍存了一丝希冀。再多的怨恨,也会在他一个亲吻之下迅速瓦解。
一连十天,马凌风都歇息在我的栖凤宫,栖凤宫里我们只以你我相称。虽然每次晨光初透时醒来,我都发觉他那饥渴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但他,却没有强迫我半分。
他只是拥着我,带我缓缓进入梦乡。然后,再看着我悠悠从梦乡醒转。
直到,朝堂传来一个令他烦恼不已的消息,修葺大火烧毁后的宫殿一事现在有了变故。王逵和周行逢因极度不满马凌风将修葺烧毁宫殿这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他们,以致发生了兵变。本是马凌风的亲信“静江军”一夜之间全部拥戴王逵和周行逢杀出了长沙,杀回了朗州老家。
当王逵和周行逢在朗州拥戴辰州刺史刘言为武平留后,而让马殷之孙马光惠挂职武平节度使已成事实后,左司马马凌崇才上奏马凌风。
马凌崇故意拖延上奏王逵和周行逢起兵一事,我一点都不意外。原本马凌崇就是个窝里反,不顾血脉亲情的小人。
朝臣对马凌风颇有微词,只因这件事发生时,马凌风一直只顾为后宫戚无忧小产烦恼,接着又只顾和我这个皇后日夜相伴而沉醉。
再来栖凤宫时,马凌风神色有些疲惫,他微微闭目道:“朝中出事,接下来,我不能再花太多的精力照顾你了。”
我点头,真心能体谅他的难处。我为他整整胸前的微微褶皱的衣襟,低声道:“我不怪你,但我有一事再次提醒,马凌崇这个人不能不防。我猜想现在朝中尽是马凌崇的人,否则,皇上不可能等到静江军杀回了朗州才知道。凌风,这事情很可疑。”
他慢慢睁开眼,正色道:“左司马尽心尽力辅佐于我,你不要太敏感了。好了,我有分辨。”
一阵风带起衣袂,他转身出了栖凤宫。我怔然良久,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喜是悲。
尘影此时却于殿外走来,云淡风轻的午后,带着秋的淡远和肃静。
他的容颜清瘦了些许,下颌似有青色胡渣痕迹。见他手握利剑,衣袂翩然地来到我的跟前,那清淡温和的目光凝住我时,我心里忽然一阵愧疚。
这十几日来,我什么都不曾忽略,而独独忽略了他。他的身影极少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而我,居然不曾在意过。
“尘影,你......”我自责,看着他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他朝我温和一笑,脸上那丑陋至极的疤便也扯动起来。可我,已不在惧怕。
他拉起我一手,然后将一件温润的东西放到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