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形见绌

朗，徐子墨还有文学社其他两位成员统计成绩产生。

    几分钟后，在统计莫朵朵的成绩上，评审团出现了极大的偏差，这样的偏差在于，除了沈仲谦以外，其他人都给出了超级低分。

    看着沈仲谦给出的成绩，章明朗有些愕然：“沈仲谦你没有搞错吧！满分10分你竟然给了9.8分，你也太夸张了吧！那个莫朵朵朗诵得那么苍白，你给的这个分数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沈仲谦听着章明朗的抱怨，微微地挑了挑眉毛：“是吗？有很夸张吗？我觉得莫朵朵的朗诵并没有那么苍白吧！你如果很仔细地去听，她的朗诵，还是非常有感情的呀！”

    沈仲谦的解释，得到的是大家瞠目结舌的回应。

    其实沈仲谦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在他的耳朵里，莫朵朵明明朗诵得不错，连那处被他们视之为瑕疵的停顿，在他看来，也都是因为情绪到位而应该有的留白。

    所以，从专业上来讲，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反而觉得，那是别人的问题……

    “可是，你看大家都给这么低，你一个人给这么高，会不会有点不好啊？”章明朗显然对沈仲谦给出的分数有些不满。虽然他觉得这个莫朵朵还挺可爱有趣的，可是不能因为私人的感情影响到比赛啊……

    “我不觉得我给出的这个分数有什么不合适，你们要给什么样的分数我也管不着啊……”沈仲谦摊了摊手，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这样子的沈仲谦，章明朗是有些懊恼的，这个平时总是说一切都要公平和正义的家伙，到了表演社新学期的第一个重要的比赛，竟然会讲出这样有些不负责任的话。

    “难不成，你是喜欢上那个叫莫朵朵的女生了吗？”结合这么多天发生的事情，章明朗此刻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不要乱说，我对女生没有兴趣。”沈仲谦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

    他这句话说完，所有在场的干事，都屏住呼吸，露出惊讶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见自己说错话，沈仲谦冷冷解释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只是对谈恋爱这种麻烦的事情没有兴趣。“

    “不管你有没有喜欢那个莫朵朵，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般配极了。”

    “为什么？”沈仲谦有些疑惑地看着章明朗。

    章明朗语气有一点点愤愤：“反正都是两朵奇葩，如果你们俩在一起，肯定非常有意思，所谓是彼此相爱，为民除害了！”

    “你……”

    看着两人有点要吵起来的样子，为了缓解尴尬，徐子墨微微笑了笑：“好啦，沈仲谦觉得值这么高分，就值这么高分啊，我们只要给出我们觉得对的分数就可以啦！”

    听着徐子墨的话，其他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本来大家都在心里嘀咕，既然社长都给这么高分了，如果自己还给这么低，是不是有些不好。可这个莫朵朵如果真的得到了很高的分数，那作弊的嫌疑也就太明显了。

    “咳咳，那大家就保持自己原来给的分数吧。”章明朗瘪了瘪嘴，继续统计着分数。

    十几分钟之后，分数终于出来了。

    虽然有沈仲谦的离谱超级高分，莫朵朵一综合还是得了个超级低分。而徐佳微因为发挥正常，得到了一个比莫朵朵好了二十几名的名次。

    听到自己几乎为倒数的成绩排名时，莫朵朵还是没有办法掩饰自己心里的失落。

    “哇！我竟然拿到了第10名！我也太厉害了吧！”听到自己名次的徐佳微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

    莫朵朵有些不开心地瘪瘪嘴，这个家伙，明知道自己的成绩很烂，不安慰也就算了，还为她自己的成绩兴奋得手舞足蹈。

    徐佳微感觉到了莫朵朵的不开心，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啦，朵朵，你这个成绩其实比你实际的表现要好很多！本来我还以为，以你刚刚那样的表现，又是愣神又是有一点点口齿不清，没有拿到倒数第一就已经很好了！我看一定是那些个评审对你手下留情了！”

    徐佳微的宽慰丝毫没有让莫朵朵觉得好一点，她只是觉得心里更加堵了。

    “好啦，你不要多想了啊，下次还是可以在沈仲谦面前表现得好一点的啦！”徐佳微眨了眨眼睛，她当然知道莫朵朵之所以不开心，不会全然是因为朗诵比赛的成绩不好啊……

    莫朵朵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成绩不够理想本来就够心烦的了，如果让沈仲谦又一次听到，自己将他的名字有事没事地挂在嘴边，估计又要发脾气了。

    念完成绩以后，沈仲谦站在讲台上做最后的总结发言。

    “很开心同学们积极参与这一次的朗诵比赛，成绩好的同学我要对你们表示恭喜，并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成绩不好的同学希望你们不要泄气，或许你们的朗诵在别人眼中，是没有任何光芒的小小石头，可只要稍微努力一点点，你们就会变成闪闪发光的宝石。”

    沈仲谦发言完毕，台下掌声雷动。莫朵朵一边念着石头、宝石，一边用崇拜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上的沈仲谦。

    每一次看到沈仲谦在台上讲话的时候，都是莫朵朵感觉自己对他最心动的时候，这样的心动，似乎一百次都不会厌倦。

    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庆祝这一次的朗诵比赛圆满结束，大家将桌子围成一个圆圈，徐子墨在圆圈的中间载歌载舞。

    样貌和成绩通通优秀的徐子墨，在唱歌和跳舞这一块，也丝毫不逊色，她的一首《天上人间》，演唱声音清透明朗，舞姿更是曼妙迷人。

    所有人面对这样的表演，都是啧啧称叹，徐佳微更是用无比崇拜和羡慕的眼光死死地盯着跳舞的徐子墨。

    当然这样的载歌载舞，对别人而言是奖励，对莫朵朵则是添堵的折磨了……

    04

    让人头疼的台词朗诵比赛终于在徐子墨美妙的歌声还有曼妙的舞姿中落下了帷幕。同学们都稀稀拉拉地各自离开，徐子墨则像是对沈仲谦说了些什么，两人肩并着肩一起离开了。

    他们要去哪里呢？难道前两天送药送零食就是在追求？所以两个人是在一起了？然后去约会吗？

    莫朵朵的脑子里填满了各种各样的问号。

    “喂，朵朵，你到底走不走啊？”徐佳微看着站在原地愣神的莫朵朵，撞了撞她的手臂有些疑惑地问道。

    莫朵朵看了徐佳微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包，留下一句：“你先走，我有点事，寝室见哦！”就立马跑走了。

    徐佳微看着跑走的莫朵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家伙到底要去干吗啊？”

    让徐佳微不知道的是，莫朵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吗，她也不理解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因为她此刻正在跟踪徐子墨和沈仲谦。

    脑子里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疑惑，既然不能当面爽快地问，那么就偷偷跟踪看看两人到底要去干吗……

    就这样莫朵朵悄悄地跟踪两人来到了一家装潢精致的西餐厅。

    在这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西餐厅里，沈仲谦和徐子墨两人面对面坐着，觥筹交错中，两人带着淡淡的微笑细细碎碎地说着什么。

    看着这样的画面，莫朵朵忍不住胃酸发作。

    来了西餐厅，又这样笑吟吟地面对面坐着谈笑风生，应该就算是交往了吧？

    所以这样完美无瑕的两个人，坐在一起会聊的话题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表演专业，一个播音专业，还都是年级的专业第一，所以在一起聊的应该是非常“高大上”的话题吧？你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大提琴还是钢琴？又或者聊的是，今天又有哪个剧组递来了橄榄枝，又或者是哪个电视节目的盛情邀请？

    不管怎样想，似乎那些话题在莫朵朵的生活中都不会出现。她的生活除了跟费兰克徐佳微聊天胡闹，就是想着要怎么追到沈仲谦……

    不怎么高大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在他们的面前，显得那么拙劣和肤浅。

    越想莫朵朵就越觉得憋闷，高档环境的西餐厅，空气怎么还这么稀薄啊……

    “小姐，请问你要吃点什么吗？我们餐厅今天的主打是菲力牛排，还有86年的拉菲，请问需要来一份吗？”服务生走到了莫朵朵的面前。

    看见出现的服务生，莫朵朵一阵慌乱，光听主打牛排还有酒的名字，她就感觉价格一定不菲。

    “不，不用了，我只是来坐一下，坐一下。”莫朵朵尴尬地站起身准备逃走。

    可在她站起身的瞬间，沈仲谦的视线朝着她的方向看来。莫朵朵看到后，立马转身准备逃走。

    “喂，小姐，小姐，你的包包……”服务生拿着莫朵朵的包包冲她叫喊道。

    莫朵朵停住了脚步，全身都开始僵硬起来。这个时候还要转身去拿包包吗？

    如果去拿的话，一定会被沈仲谦发现啊！

    可是，可是，包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啊！钱包，手机……

    莫朵朵的身影僵硬了几秒之后，她最终决定头也不回地走掉。可刚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莫朵朵？”

    听见沈仲谦的声音，莫朵朵更加坚定了赶紧逃走的想法。只是因为沈仲谦的声音，她一下子慌了神，连出口在哪里都忘记，便开始一顿乱走。

    一边走，莫朵朵就一边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她想要赶紧找到出口，可一直走一直走，遇到的都是形色各异吃着牛排喝着红酒的客人。

    而跟在她身后的沈仲谦，对服务生表明了自己认识莫朵朵，于是服务生把包递给了沈仲谦，拜托沈仲谦把包还给莫朵朵。

    沈仲谦接过包包，准备追向莫朵朵。不过下一秒，他又意识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就是，以往要是看到女生丢三落四，他会觉得女生真麻烦……

    可是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莫朵朵身上，他反倒有一种觉得这样迷糊的性格还挺可爱的感觉。

    当莫朵朵感到后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

    那个小小的房间仿佛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一样，让莫朵朵不管三七二一地一把抓住。

    可是，就像俗语里说的，上天不会掉馅饼，更加不会掉救命稻草。

    当莫朵朵推开房间的门，并钻了进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傻眼。

    在她的面前是大小一致的小小隔间，还有白色的便器，以及一个穿着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站在便器前面的胖子。

    她竟然走进了男厕所！上天没有给她丢下一根救命稻草，而是给她丢下了一颗炸弹。

    眼前的情形让莫朵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个头立马变成两个大。

    那个胖子看到莫朵朵的出现，先是震惊地瞪大眼睛，然后迅速地提上了自己的裤子，最后他用夸张的声音尖叫道：“非礼啊……”

    听到“非礼啊”这三个字，莫朵朵站在原地彻底石化。

    是的，自己是一不小心看到了他上厕所，可是，可是，对她而言，这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啊！

    更何况看就看了，他有必要这么大声地喊非礼吗！

    该喊非礼的应该是她吧！

    05

    可一分钟之后，比起被一个胖子大喊非礼更加让莫朵朵头疼的状况出现了，那就是因为胖子的大喊大叫，男厕所的门口出现了一堆看热闹的客人还有服务生。

    “非礼，非礼啊！你这个女生干吗闯进男厕所啊！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那个胖子翘着兰花指，一副娇嗔模样地冲莫朵朵喊道。

    莫朵朵连连摆手：“对，对不起啊……”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够挽回我的损失吗？你这个人是没有长眼睛还是怎么啊！”胖子见到莫朵朵一副委屈的样子，更加咄咄逼人起来。

    “我，我，我……”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这样尴尬情况的莫朵朵彻底慌了神，她眨着眼睛，焦急得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什么我！这里这么多围观的人，你倒是跟大家解释一下啊！你为什么突然闯进男厕所，你是不是尾随我很久了，故意对我图谋不轨啊！”胖子男生继续用刺耳的话语攻击莫朵朵。

    莫朵朵听到这话愣了愣，脑子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在她的人生预警里，从来都没有猛然闯进男厕所，并被里面的人大喊非礼的状况，这状况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其实仔细想想，莫朵朵发现，她的人生根本就没有什么预警而言，如果有的话，那么在第一次见到沈仲谦的时候，她的警报就应该警铃大作，提醒她，如果真的决定喜欢上这个人，就要做好人生可能会因此改变，还会因为他遇到许许多多尴尬时刻的准备……

    莫朵朵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不晓得要怎么逃。更不晓得要怎么解决。

    “这位‘先生’啊，你怎么不问问这位小姐，她就没有什么损失吗？”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

    莫朵朵循着声音转身，可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她有一种天都瞬间塌下来的感觉。

    此刻她宁愿被众人指指点点细细碎碎地议论，也愿意被这个胖子指着鼻子指责，却怎么也不愿意，最不想看到沈仲谦，在她这样尴尬又丢脸的时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仲谦的话让胖子的怒气增加了许多，他挑起兰花指继续嚷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被看的是我！她有什么损失啊！”

    “会长针眼的损失……”沈仲谦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拉着莫朵朵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默默喜欢沈仲谦这么久，莫朵朵幻想过很多次两个人第一次牵手的场景。有在樱花盛开的三月，两人牵手走在铺满樱花瓣的路上。有在夏日的夜空下，一边有无数的流星簌簌滑落，两人牵手走在寂静的小路上。

    每一种都浪漫得不太真实，因为都是在梦中。

    所以莫朵朵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和沈仲谦的第一次牵手，是发生在这样的情形下，不浪漫，不美好，反而很窘迫，很尴尬……

    沈仲谦将莫朵朵牵到西餐厅的外面，看着她傻傻愣神的样子，他心里忍不住笑了，但脸上还是淡淡的，只将手里的包包递到她的面前说道：“喂，你走得那么快，包都忘记拿了。”

    看着眼前的包包，莫朵朵这才猛然回过神，她拿起包包然后眨眨眼睛仔细地盯着面前的沈仲谦。

    就在这时，莫朵朵的脑子里闪过一声尖锐的铃声。

    随着这铃声，莫朵朵拿起包包转身快速跑走了。

    站在原地的沈仲谦看到跑走的莫朵朵，有些疑惑地愣了愣神。

    救了她的自己，难道一句感谢都得不到吗？

    还有这个莫朵朵为什么总把自己置身于这么尴尬的境地呀？

    她怎么可以没头没脑地就闯进男厕所呢？还被人骂得一声不吭？

    可疑惑不解的沈仲谦怎么也想不到，此刻跑走的莫朵朵只有想死的心。

    已经没有办法像徐子墨那样美丽完美了，就不能让自己在他的面前，维持一点点不尴尬不泼妇的形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