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下河那日,靳家村大部分村民都来围观,仿佛他们将要举行一个郑重的仪式。
靳元文兄弟和另外两个汉子各执渔网的一边,在靳宛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进到刚融化的河里。
脚刚入水,他们就冷得打了个寒颤。
“今天只是来试验渔网的效果,不用在水里逗留多久。不过你们若是感觉有任何不适,要立刻出声,大个子会把你们带上来的。”
受到凝重气氛的影响,连靳宛也变得紧张起来,嘱咐的话语说得十分严肃。
“没关系,你尽管吩咐吧。”靳元文咬着牙说。
乡亲们都在看着,他们绝不会退缩,不然大家不知何时才能摆脱十年前的阴影。
除去前年冬季靳宛偷偷摸摸地捕过鱼,这条河流可以说是沉寂了整整十年,河里的鱼儿简直逍遥到了极点。换句话说,里边的河鲜资源丰富,一个渔网撒下去,收获一定少不到哪儿去。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靳宛让他们起网后,四人提起渔网朝岸边走。待得网底露出水面,一大堆鱼以及河蟹、河虾赫然在目。其中,鱼的大小不一,蟹虾的形状却都挺大。
靳宛对靳元文等人微微颔首:“辛苦了。”
接着,她又抬起头,望着围观的人群提高音量。“乡亲们都看到了,这河中压根没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十年前的那场灾难,不过是一次不可复制的意外,我们没必要为此担惊受怕。虽然天灾难以预料,但是也并非没有预兆,我们要做的就是关注当下,其
它的无需过多忧虑。”
曾经靳海一看见河虾就怕得发抖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靳宛的脑海里,原身对十年前的记忆,也同靳家村的那些村民一般,充满了惊恐和畏惧。
靳宛希望今后,爷爷不用再害怕她会被这条河夺走,便试图把大家从这种虚幻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而听到靳宛这番话的村民们,先是茫然地愣住,继而眼神重新焕发光彩。
最后,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敖千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激动地欢呼,脑中所想到的,却是十年前母后下葬当日,父皇对他说的一句话。
“今日之痛深入骨髓,可只要活着,终有一日能遇到一件好事,足以让这痛结成伤疤。”
靳家村等待了十年,总算也迎来了令伤口结疤的日子。
敖千的沉默与周遭的火热格格不入,靳宛很容易就能留意到,便趁着村民围拢时悄悄拉住他的手。
果然,她一动敖千便察觉了,垂眸望进她乌黑的瞳孔。
靳宛稍稍用力,牢牢握住他手掌后呲牙一笑:“晚上吃蛋羹啊,我会给你做一大碗哦!”
如果心情不好,那就吃最喜欢的食物吧,美食可以把过去的悲伤回忆压下去。
仅仅是这一句简单的话,瞬间让敖千眼中的阴霾散尽。
下意识地扣紧掌心的柔荑,他勾起唇角浅浅地应:“嗯。”父皇说的没错,人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