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心里揪得生疼,急忙把元宝抱起来:“谁说不要了,要的,要的。”
她哪里舍得不要元宝,可她哪里又有身份去要元宝。
“溶溶,是谁啊?”院里头薛老太太在问。
元宝吸了吸鼻子,往她怀里蹭了蹭,可怜巴巴的说:“姑姑,你在吃饭吗?我饿。”
“你还没用膳?”
元宝委屈地摇头:“我生父王的气,不想跟他一起吃。”
溶溶朝外头看去,便见王安站在不远处的马车前。家里那么多人,自然不能让王安进去,溶溶远远地朝王安挥了挥手,抱着元宝把宅子的门带上了。
“唷,这……这是哪家的娃娃?怎么生得这么漂亮?”
元宝小脸又圆又白,一双大眼睛水灵极了,看着就跟年画里的娃娃一样。
“祖母,这是我主家的娃娃,我平时就是带他。”溶溶道。
薛小山向老太太解释过溶溶谋的差事,老太太心里是存疑的,如今瞧着溶溶怀里的元宝,半分疑惑都没有了。
“那他怎么……”
溶溶道:“他离不得我,就来找我了。”
“哦,”薛老太太看着元宝倚在溶溶怀里依恋的模样,点了点头。小孩子就是这样,谁对他好就跟谁亲,她以前就听人说,大户人家的小娃娃跟奶妈子最亲,溶溶虽然不是奶妈子,但肯定是带的好,所以孩子喜欢她。
薛小山好奇地打量着元宝,不过他想的与老太太想的完全不一样,“小少爷,你来这里,家里人知道吗?”元宝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孩子,突然跑到他们家来了,家里人该着急吧。
元宝一直委屈巴巴地把脑袋埋在溶溶怀里,听到薛小山这话,抬起头说:“父……我爹知道的。”
提到太子,溶溶也有点生气了。
元宝这么从东宫出来,这人居然不阻拦,还好元宝顺顺当当到梧桐巷了,若是元宝在路上出什么岔子,又像上回那样遇到刺客怎么办?
“先吃饭了,等吃完了饭姑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好,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先跟姑姑一起睡午觉,然后再想回不回去。”
元宝满意地点了点头:“嗯。”
翡翠从里屋搬了个凳子出来,放到溶溶身边。
元宝回头一看,便道:“谢谢翡翠姑姑。”
春杏正扒拉着饭,见状奇道:“你怎么知道她叫翡翠?”
“她……”
元宝心道不妙,一双眼睛忙转向溶溶。
溶溶早就知道翡翠是太子的人,即便元宝说漏嘴也没什么意外,笑道:“是我同元宝说过家里的事,快吃饭吧,别忙着说话了。”
众人便继续吃起来。
元宝素日在东宫吃饭多多少少有些挑嘴,这会儿在溶溶家里,反倒吃得开心,菜吃得多,肉吃得多,吃了一碗饭,最后还喝了萝卜汤。
溶溶给元宝擦了嘴,便抱着他进屋去睡午觉。
今儿放风筝元宝早就累了,溶溶还没给他哼小曲儿就已经睡过去了。
正想着出去帮忙收拾东西,一回头就看见翡翠拿着个包袱站在门口。
“进来吧。”
翡翠将门关上,走过来把包袱放在桌上,“这是王公公给我的,里头装的都是小殿下的东西。”
“怎么着,他真不来接元宝了?”
“王公公没说别的。”翡翠说着,便跪了下来,“姑娘,我是奉主子之命,不得已才欺瞒姑娘,但主子的命令对姑娘绝无歹意,只是让我在身边从旁保护。”
绝无歹意?
别说歹意了,歹事他都做过了。
翡翠见溶溶不信,忙道:“奴婢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伤害过姑娘的事。主子安排我到姑娘身边,只是为了让我调查一桩要事,留在姑娘身边可做掩护。”
“不是让你来监视我的?”
翡翠摇头,“我来姑娘身边,跟姑娘最有关系的一件事,就是这宅子。”
“这宅子?”溶溶听得惊讶。
“这宅子是千岁爷的宅子,那时候梅凝香要赶姑娘,主子担心姑娘带着一家老小没地方落脚,我便找杨老经纪做了一番安排。”
这宅子竟然是太子安排的?
难怪,那一次她找房子那么顺利,什么富商,什么照看花草,这些人倒真是会骗人。为了怕她起疑心,还特意把里面一进的院子锁起来。
翡翠拿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这是姑娘给的押金和房租,一并还给姑娘。这钥匙是开里头那一进院子的门锁,如今家里人多,想是不够住了。”
溶溶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早知道翡翠是东宫的人,今日揭出来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说起这些事,溶溶又纠结起了。
这宅子她一直住得舒心,没成想还是承了太子的恩。
“请姑娘恕罪。”
溶溶看着翡翠如今这模样,心里头一时感伤,“我也是做过下人的,你帮我照看家人这么久,原是我该谢你的。”
“多谢姑娘体谅。”
溶溶看着翡翠将要转身离开,心中忽然一动,“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心里一直有些疑问,是关于元宝的。可你知道,在东宫并不能随意议论这些事,旁人也不会同我说,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呢?”
翡翠的目光落在榻上熟睡的元宝身上,片刻后方收回。
“姑娘想听什么?”
“你能答应我,别把我打听的事告诉你主子么?”
翡翠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元宝……他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翡翠的神色立时黯然了下来,溶溶瞧得分明,心中微微一叹,“不便说的话,就……”
“并无什么不便。元宝殿下的娘亲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她就知道,他最是好色。
“……不仅美,心地也很善良,连我们这些人,她也待我们极好。”
这个溶溶以前也猜到过,刘祯这个人心狠手辣,元宝那么善良,肯定是从娘亲那里遗传到的。
“其实姑娘,你跟元宝殿下的娘亲真的很像。”
“像?”溶溶有些迟疑,“你是说我们的相貌吗?”
翡翠摇头,“你们长得不像,她生得很妩媚,跟姑娘完全不同。我是说你们的性子的很像,都是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呆在你们身边,总觉得很温暖很舒服。”
“我……我哪里温柔了?”溶溶苦笑。
“姑娘当然温柔了。我刚到槐花巷的时候来了月事,姑娘还给我熬汤。”翡翠说着,眼眶里泛起了淡淡的泪意,“小主在的时候,也会给我熬汤。”
小主?什么小主?
溶溶猛然抬起头,看向翡翠。
难道翡翠伺候过太子的两个女人?不对,元宝在四岁,元宝的亲娘怀孕应当是同她差不多的时候。翡翠那时候整日都在伺候自己,又怎么可能去伺候别人呢?
难道……难道……
溶溶的脑子越来越乱,越来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