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把这些人的鬼魂给困住了。
魂魄失去身体滋养,很快就会变得枯萎,他们虽然不知道,但是会觉得莫名的焦虑。
我一点都不担心。
我是活人,这东西对我没用。
“你们是怎么来地?”
“不知道啊,睡到半夜,好像有人叫我,我应了一声,就迷迷糊糊地到了这儿。”
这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经历都是大同小异。
我把林栋拉到旁边,问道:“说吧,你床下的二百块钱哪儿来地?”
他吃了一惊。
“那是我妈给地。”
“真的?”我盯着他的眼睛。
“没错,”他说的很肯定。
“那好吧。”
我心里有些冷漠,这厮如今是个鬼魂,撒谎时,眼珠子就会起变化。我一下子看出来了,本来我还想帮他一把,这厮自己嘴硬,那就不关我的事。
你不开口,自然有旁人。
我找了另外几个人,出言试探了下。
这些人都拿过单才发的钱。
高先生这么处心积虑,肯定不是做无用功。
砰砰砰,一阵大响传来,有个黑影过来了。
居然是单才发。
我心里吃惊,这厮不是被镇住了,要一天才能出来吗?
他眼睛蒙着红布,浑身缭绕着黑雾,散发出一股凶戾德尔气息。
单才发嗷嗷叫道:“你们害死了我,抢走了我的钱财,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这人最大的执念竟然是钱财?
众人发出尖叫,四散着逃跑。
我也跟着跑,现在我身无长物,赤手空拳怎么斗得过他?有个不知死活地走过去,叫道:“呸,单才发,你还欠了几千块没还呢?是不是你在搞鬼?快点让我出去。”
单才发掐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上去。
这厮痛苦叫着。
手脚,身子,头颅,被活生生给吃掉了。
惨叫声不绝于耳。
单才发变得越发强大了。
我心里一动,难道高先生想要养出一个厉害鬼物来?
我们慌不择路,无论往哪儿跑,单才发都会从雾气里走出来。最后大家又跑回了古井边,他们几个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林栋叫道:“杜从云,你是最后一个来地,你来把碗砸破了。”
哪有这么便宜?这碗要是砸破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们自己去做。”我拒绝了。
下一刻我就觉得不妙,这些人把我团团围住了。
“你们想干嘛?”
林栋冷笑道:“高先生会法术,咱们这儿只有你懂一点皮毛。你是医生,要有着救死扶伤的天性,看到众人受难,你却不敢挺身而出,不觉得羞耻吗?”
我差点笑起来,真是厚颜无耻。
这帮人不是开玩笑地。
我要是不肯,他们会把我推下去。
“杜从云,快去,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单才发已经吞掉了两个鬼魂,随时会出现,他们消耗不起。我权衡了一下,就主动下去了。
我挂在吊桶里,一点点地下去。
水井里透着深深阴气,难怪他们不敢下来,鬼魂会被融化掉。青瓷碗更是冷的怕人,我一接触,手指都冒起了白霜。
我吹了口气,火苗摇曳着。
好冷。
一股浓雾般冰冷的水汽陡然就弥漫了上来。
四周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种朦胧中,隐约露出一条黄色的道路。
我试着往前走去,浓雾弥漫着,面前出现了一块大石头。
黄泉。
上头写着铁画银钩的两个大字。
我急忙往后退,心里震撼极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因为离得近,耳朵能听到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宛若魔音钻进来。
不要回头,我拼命跑着。
雾气很重,看不清方向了。
后头传来咔咔的铁链拖动的声音,我心里起了警兆,两个戴着高帽的黑影出现了。他们不是走的,而是飘着。
我跑不过,索性就停了下来。
“何人擅闯黄泉,留下魂来。”
是鬼差来了,他们一动链子,就能把魂魄给勾走。
我心里砰砰直跳,勉强镇定下来,不能急,要是慌了,那就要死了。见我不说话,两个鬼差靠近了。
“大胆。”我大声喝道。
他们勃然大怒,就要拿铁链来抽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
“就算是天王老子,到了黄泉路,也得乖乖听话。”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是阴官。”
两个鬼差愣住了,然后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松,还是李衍教我的法子管用,只要他们没有一上来就把我打死,事情就有转圜。
“胡说,你怎么会是阴官。”
怎么就不是?
我叫道:“你们是出来办差的吧,先把手里的事停了,带我去地府。”
我说的颐指气使,摆出高高在上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