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
张莲花抓住连庆的双臂,拼命摇晃,哭喊道:“那陈蛋呢?”连庆指了指悬崖。
张莲花劈头给了连庆一巴掌,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好意救你们,你却忍心对他下毒手?为什么?”
连庆摇头道:“我没有。你听过解释。我没有。”
张莲花不理会连庆,快迈几步,准备从悬崖跳下去。连庆顾不得男女之分,一把抱住张莲花,大喊:“你干什么啊?别做傻事。”
张莲花哭道:“你别管我。既然你杀了他,那何必在意多死我一个呢?”
连庆道:“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陈蛋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而且现在也不能确定他就是死了。万一他没死呢?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张莲花一听,清醒过来,挣开连庆的双手,往山下跑。连庆追了过去。张莲花怒道:“别跟着我。要是我找不到陈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也不管下坡路滑,连滚带爬溜向山底。
连庆呆立不动,愧疚万分。
且说陈蛋一个后空翻掉下悬崖,心里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他妈的,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我还没传宗接代呢。还没仔细品尝张莲花的好呢。还没当够村长呢。怎么就要死了呢?怎么这么背呢?
正想着,整个人挂在了一棵大树上。陈蛋停止住啊啊大叫,努力睁开眼睛,看见阴森森的四周。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还疼,确定还活着,哈哈笑了出来。
笑声产生振动,只听到咔嚓一声,树枝折断了一半。陈蛋这才看到,自己的裤腰带挂在了一根树枝上。
树枝插进裤裆,直接碰到了他的家伙。根据下面传来的感觉,可以断定,传宗接代的工具没有受损。
陈蛋暗暗庆幸,树枝却断了。同时,裤带断了,裤裆裂开了。陈蛋重重摔在了地上,疼得哭爹喊娘。好容易爬起来,发现裤子已经不能穿了。包皮也被划出一道血痕。叫苦不迭。
陈蛋把破裤子绑在腰间,勉强挡住受伤的下体,开始寻找回去的路。
这地方是山谷底部,四周都是茂密的大树,隔十几米远就有一棵。树干都有两三个人合围大小,茎叶绕着树干撑开,像一把把巨型雨伞。树底下寸草不生,平整光滑,像一个巨大的客厅。若到夏天,这里定是个消暑休闲的好去处。
陈蛋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忍不住四处查看,全然忘记受伤的家伙。他一棵树接一棵树查看过去,越看越觉得这地方像传说中的古墓或者古宫殿之类的所在,里面有宝藏。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不是宫殿,也不是古墓,只是树林。
正想着,一股冰冷的液体滴在陈蛋额头上。陈蛋吓了一跳,伸手一擦,是鸟屎。陈蛋骂了一句妈的,用手擦了鸟屎,揩在树干上。
刚揩完,又一坨鸟屎掉在额头上。陈蛋怒火上涌,张嘴仰天大骂:“你妈的,什么破鸟啊。连你也能欺负我?”“我”字还没说完,一坨鸟屎不偏不倚地落在嘴里。
陈蛋恶心得直吐,像疯了一样,啊啊大叫,抬脚乱踢面前的大树。树上的鸟受了惊吓,一整窝飞了出来,铺天盖地。
陈蛋吓了一跳,停止呼喊。鸟叫声和陈蛋的回声在山谷底盘旋,逐渐变成一阵一阵的呜咽声,像一群受了冤屈的女人在低声哭喊。陈蛋听得毛骨悚然,不敢再做声。
渐渐地,鸟叫声止住。陈蛋松了一口气,不敢留恋,起脚往树林外走。刚走两步,呜咽声又想起。
陈蛋摸了摸嘴巴,确定没出声音,又看了看树,也没见鸟飞出来。
那这声音?
陈蛋吓得两腿发软,啊啊乱叫。回声盘旋一阵后,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像一个女人在哭泣。
哀怨,凄婉。
陈蛋瘫坐在地上,跪着直磕头,嘴里念道:“各路神明,各路鬼仙,我陈蛋一辈子忠厚善良,没干过什么坏事,求求你不要为难我。”刚念完,突然想起李进。
难道是李进来索命了?陈蛋吓得几乎停止心跳,哭喊道:“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命不好。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多给你烧些纸钱的。求你了,求你了。”
呜咽声越靠越近,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也重复着:“求你了。求你了。”
陈蛋手脚发抖,双唇打颤,像被点了穴道一般,想动也动不了。
声音飘到陈蛋背后,变成气若游丝的女声,像极传说中的厉鬼。
“求你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