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认错或者道歉是没有用的,这个社会给予你的道德上的对错是有宽容度的,因为这涉及不到某某某的切身利益,你说她婊子,她说你龟公,怎么了?你掉块肉了吗?骂吧,反正我又不会掉块肉,但是你拿他两百块钱试试,不弄死你才怪,所以,对于抛开道德之上的客观实际的错误,社会给予你的容错率是非常非常低的,这怪不得别人,只怪你自己太蠢。
因此,无论现在周淑良或者郑晨表现的多么悲惨,多么可怜,周扬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这个世界需要理性,周扬更为需要。
周淑良觉得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后,自己就彻底失去了身体和思想上的自由,这片空间之中,唯有周扬是一个可以思考和说话的实实在在的人,自己倒更像是一个无用的点缀,面对周扬的质询,她无从闪躲,只能面对。
“我们到手的资金,一部分会留下来,另一部分会上交,你姨父因为做生意亏了一些,所以私自挪动了一些钱用来周转,但是到最后却还不上了,他那边的朋友也联系不上了,所以利息和本钱就发不下来……”
听着周淑良的讲述,周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事情的经过了,虽然其中还有一些值得推敲的点,但大致上的环节和流程都很简单,核心的部分无非就是一个点——高利息。
这个主意的初创者也不是郑晨,而是他的一个所谓的朋友介绍给他的,每募集一万元,他就能得到一千元,而且存款的时间期限很灵活,你哪怕就是存一天也可以,也会照样给你算利息,反观合作社,活期存款利率低,定期存款的话碰到急事取出来还要取消利息,这个时间期限相当灵活,肯定会吸引不少人。而另一方面,这也是保证有足够流动资金的要求,但是这种所谓的资金“流动”,其实就是移花接木,比如这笔钱本来属于张三,但是隔壁村的李四要提前取款,然后就可以暂时把张三的钱给他。
这种“高利息、短期限”筹集资金的方式当然来钱很快,但是它最大的弊端就是资金来源方面的缺陷。
上层人员将钱抽走,好一点儿的就搞搞投资,或者存银行里吃利息,不好的,大部分就是吃客嫖赌了,反正钱不是自己的,花了才是自己的。
不用周淑良亲口说周扬也知道,估计郑晨的那些朋友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否则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种不能收场的地步。
“事情就是这样了,老郑说要出去一段时间找朋友帮忙,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周扬无意识地点了点头,鬼才信。然而,他脑袋里突然闪出了一道灵光,他紧紧地盯着周淑良问道,“小姨,你没说实话!”
周淑良下意思地矢口否认,“没有!”
周扬嘴角浮出一抹笑,这抹笑里带着些许的嘲讽,也有些得意,但是更多的是气愤,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她竟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果然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看着周淑良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周扬没有丝毫退让,他担心一会儿自己的父亲会过来,那样的话,只怕自己就没有机会单独跟小姨说话了,他问道,“你们负责的区域除了农村之外,还有哪里?”
“没有了啊……”
“我要听实话!”
周淑良眼神之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不知道周扬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刚才的话都是她练习了好久才准备出来的,应该没有丝毫的瑕疵才对。
周扬紧盯着周淑良的眼睛,让后者无路可退,直到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她所说的,跟刚才说的基本一致,只是有两个地方她撒谎了。
第一,他们不仅仅负责农村地区,还负责青阳镇和洛州市,而且盘子一个比一个大,周扬本以为他们是野心逐渐膨大才会向城市转移,万万没想到,原来他们是在用青阳镇的钱还洛州市的钱,然后用农村的钱来还镇子上的钱;
第二,周淑良之所以还留在村里没有跑路,完全是因为周大军在护着她,而且让周扬愤恨的是,卖房的主意就是她有意无意地透露给父亲的,而她想用这笔钱东山再起,并不是用来还钱的。
我可怜的父亲啊,你到底是认养了一个怎样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