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我总是怏怏不乐,心情和中州的天气似的,我想起来,从前我还说让庄年华不要在中州常待着,这里不适合伤心的人,时间久了更郁闷。
可现在不知不觉这阴雨天就能勾起我的忧郁了,明明是最喜欢的天气,现在生生和忧愁挂了钩。
“真心你还在睡觉吗?”
我妈又顶着黎明时候的雨露回家了,进门就是一阵叮叮咚咚。
我懒懒的不想回答,继续窝在飘窗上舔自己的手指甲,思绪悠远的很。
三天前的事情历历在目。
庄年华虽然不承认我们那个算是分手炮,他也确实又给我头上罩着东西把我抱了下去,可我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做出一个决定。
我要继续沉沦吗?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在这样厮混下去,以一个替身的身份站在这个对我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面前,不,我的自尊不允许。
夜晚的激、情褪去,我揉着眉心说,“庄年华,放过我吧。”
他确实放过我了,我还记得他眼中那种光芒熄灭的样子,“对你来说,和我在一起是一种折磨?”
倘若你爱我,当然不是折磨,是蜜糖。
可你不爱我,你望着我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另一个人,那便是折磨,是砒霜。
我不能明知这一点还硬着头皮去服下你这瓶毒药吧。
我没有表露出任何内心的松动,点头。
他说,好。
然后送我回家。
三天,我们没有任何联络。
我很好,除了心情有些闷闷不乐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我妈次进门连鞋子都没有换,我听见高跟鞋在地板上快而凌乱的撞击声。这倒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我心中烦乱,干脆起身,带着一股子闷气,这气是对我妈发的,我觉得她现在这个状态很像发神经嘛,就不说踩脏自家地板了,她又不收拾,最后苦的还是我。
我才往卧室门口走,门就被我妈给拧开了,迅猛有力,我才发现她看起来很狼狈,衣服头发都淋了雨水,身上毛衫泛着潮气,素面朝天,头发散乱。
“醒来了?”
她见我起来了还一愣,看了看表喃喃有词。
“快,收拾收拾行李,跟我走。”
“啊?!”
我原本对她的闷气现在全部转换为问号?为什么呀?
可她给我落下这么句话就去隔壁自己房间收拾东西了。
“你先把衣服换换啊。”
我走到她的房间,对比她的忙乱我就显得散漫多了,主要是我被我妈搞一头雾水。
“没时间了你赶紧换衣服拿行李我们走。”
她昨天是去,纪叔叔那儿的吧,现在这种样子,我不得不怀疑是遭到人家老婆的严打了。
“你和人家老婆对上了?”
我妈收拾箱子的手不停,晓得我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认命一般叹口气。
“你纪叔叔被抓了。”
被抓了?!我脑袋一懵,还废什么话?我当然晓得问题的严重性,我们家的房子车子票子商场的购物卡哪一样不是人家置办的,我妈妈是纪权厅长十年不变的固定情人,这纪权被捕了,我妈妈能逃得了?
我也从没有问过她和纪权之间的关系到底除了这还有其他吗?比如合伙儿干点儿什么生意,或者帮忙洗洗钱什么的。
这些在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件现在真的在我的生活中露了端倪,只纪权被抓才是个开头,现在本国不是反腐倡廉抓得紧么?纪权按照年龄今年也该退休了,不抓他抓谁?难不成还能让他留着贪腐来的银子养老么?
我脑子李乱哄哄的,合上行李箱又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水桶包儿李,走出卧室,我妈早在门前堆了好几个箱子。
她还忙着找齐自己的证件资料,我看着柜子的纸张有些恍惚,我的房间很干净,除了化妆品就是衣服,一张奖状都没有,一张毕业合影都没有,一本同学录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虽然避免着庄年华提出来的那种理论在我的脑袋里生根,但是不可否认这年头最近时常出现在脑子里。
可我妈妈一回头,楚楚可怜望着我。
“真心,妈就只有你了。”
说着,把藏在柜子里的银行卡全部扫出来,塞进了包儿里。
“还好当初都是用你的名字开的户。”
说着,似乎又回到了精明能干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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