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残酷的真相

    白色的兰博基尼跑车飞快的行驶在高速路上。

    刘文卿坐在副驾驶位置，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出神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路灯，五官精致的小脸上有些木然。

    一夜之间，自己唯一交过的男朋友和闺蜜都没了，而奶奶还躺在医院，安危未卜。说实话，她心情真的算不上好。

    苏牧沉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试图打开话题，“不用太担心。我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召集专家连夜会诊。”

    这个女人，竟然和侦探所报告的没心没肺完全不一样，这点让他略微有些吃惊。

    而正因为如此，他对她的兴趣才更加大了起来。

    刘文卿恍惚地转了转脑袋，忽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奶奶的事的，还有……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苏牧沉踩下油门将车速飚起来，“你可以理解为日行一善。”

    她皱着眉头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为什么娶我？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

    如果不是他的话，她今天说不定会很狼狈。

    可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清楚。

    她只希望对方不是一时意气……毕竟，奶奶是否愿意手术，就寄托在这场婚姻上了。

    明显感觉出了她的紧张，苏牧沉略微有些意外。

    别的女人如果能够嫁给他，兴奋还来不及，哪里会这么理智的问他为什么？而她的忐忑，又显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只是在乎婚姻本身。

    不知怎的，他忽然因为以后要相处的人是她而愉悦起来，斟酌了一下措辞，含混的解释了一句，“家族使命。”

    这个奇怪的说法让刘文卿诧异的扭头瞥了他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是男人俊美无匹的侧脸，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一点异样。她不禁自嘲的笑了一声，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只是贵公子的表达方式与常人不同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胸腔中的浊意吐出来，轻声道谢：“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我都要谢谢你。”

    一路再无话。

    院方专家早就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这些主治医生在平日里排上好几天都不一定能拿到号，今天却因为这男人的召集，齐刷刷的聚在了一起。

    这样说来，自己还算是因祸得福？

    苏牧沉高大的身子随即护在了她前方，对院长点了点头，“你们先商讨，我待会再过来。”

    说完大手揽住她的肩头，略微弯下身子凑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奶奶在哪个病房？我们先去见她。”

    男人的薄唇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拂在耳畔，像一片羽毛轻轻挠过心脏，痒痒的。刘文卿禁不住颤了一下身子。

    这样亲昵的姿态让她有些抗拒，但考虑到有外人在场，便也没有挣脱。点点头，和他步出会议室，引着他往奶奶的病房走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奶奶手背上打着吊瓶，戴着眼镜，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一张报纸。

    听到脚步声，老太太立刻抬起头来，刘文卿想起之前医生所下的结论，眼眶又要泛红。好半天才忍住没哭，努力在面上攒出一个微笑，向奶奶介绍。

    “奶奶，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男朋友。他叫苏牧沉，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了。”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苏牧沉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刘文卿趁热打铁，上前一步，“奶奶，现在人也见到了，你该同意做手术了吧？”

    老太太难得沉默了几秒。

    病房里的空气寂静如死，良久，她苍老的声音才响起，“卿卿，奶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也应当告诉你……”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抬眼看了看房间里的第三个人，最终还是防备的住了嘴，挥挥手示意刘文卿离开，“算了。奶奶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刘文卿还想说些什么，看到老太太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也不敢违逆。

    等他们关上门，专家代表就迎上来，面有难色，“那个，苏先生，是这样——老太太的情况，已经没有做手术的必要。”

    刘文卿乍一听闻，面孔瞬间变得雪白，“……什么意思？”

    专家探寻地看她一眼，碍于她的身份，不敢造次，恭敬的朝她低了低头，“癌细胞已经扩散，而手术的风险太大，我们的建议是保守治疗。”

    也就是说，奶奶的病已经彻底没救了？那她所做的这些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结婚吧。就当让老人安心。”

    她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男人性感的唇瓣开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的掌心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热源。

    刘文卿怔楞了好久，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