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当太阳冉冉升起时,白莫觞已领着众人与先前他们来时乘得那艘快艇会合,一个时辰后,便返还了停靠在渔村旁的巨舶。
白莫觞一刻也未耽误,立时撰写密信,放出信鸽,向京师报信。隔天清晨,便收到了由兵部代替皇帝发出的秘函。
白莫觞将折成纸卷的秘函看了一遍,神色微变。于静潇正坐在一旁不远,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异样,忍不住出言问道:“殿下,怎么了?”
白莫觞抬起眼,轻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兵部给的回报而已。现在水师已经开始调集战船了。只不过……”
于静潇听他语气有些犹豫,便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白莫觞轻叹一声,“因现任的水师都督卧病,朝中暂时无人带兵,兵部的意思,是想让我指挥这次海战。”
于静潇睁大眼睛,“这是好事啊!殿下正好可借此机会立下战功!”
她虽未见过白莫觞带兵打仗,却听说他从十六岁起就领水军出海,大小战役也打过近百场。海战正是白莫觞的强项。此次若由他来带兵,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白莫觞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一丝怅然,随即略略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一次我不准备接下此役。”
于静潇愕然,“为什么?”
白莫觞却并未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于静潇愣了片刻,瞬间顿悟了白莫觞的意思……他这次是为了陪伴自己出海游玩,所以才不想领战。
于静潇想通此节,一时竟有些无语。对方的心思,他二人虽都心知肚明,但她此时却不好出言点破,唯有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白莫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去给兵部回信,你且在这里稍坐。”
听到对方离去,于静潇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桌上那张秘函。
这种兵部秘函上,多少会写有此次作战的人员调配,战船信息。无异于一份机要文件。按常理,阅读完毕后,应立即焚毁。
白莫觞刚刚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忽略了此事。
于静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秘函拿起。她本意是想替白莫觞将秘函烧掉,却不想偶然间扫到了信上的一些内容。
她登时僵在了原地。
这秘函确实是兵部请求白莫觞指挥此次战役的信件,可是至于原因,不单是因为那位水师都督卧病。
朝中除了白莫觞善于海战外,还有个白煦,而朝廷之所以没有派他,皆因白煦与董莲阁刚刚大婚,未足三日……
难怪刚刚白莫觞的表情有些古怪。
于静潇捏着信纸的手略有些颤抖,喉头似乎被东西噎住,梗得她喘不过气。勉强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起伏的情绪后,她又原封不动地把秘函放回了原处,随即转身离开……
……
因白莫觞拒绝了兵部的请求,朝廷最终还是派出四皇子白煦领兵出海。
因敌方是最为善于海战的凌逑,而且已为此次战役做足了准备,大魏则是仓促出兵。此消彼长之下,虽然带队的是精于海战的白煦,可两军骤然相接,大魏还是处于了劣势。幸得白煦智计百出,才不至于首战落败。
就这样,双方水师在海上展开了激烈的鏖战。
大魏和凌逑在前方的海域打得热闹,于静潇却依旧窝在舶船上过着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的日子。
这样混吃等死般地又过了近一个月。突然有一天,白莫觞接到了凌逑公主源锦慧的邀请,约他喝酒吃饭。
双方正处于交战期,源锦慧的这个邀请便显得格外唐突。但白莫觞此前又确实承了她一个人情。对方的这个邀请,他实难以回绝。
临走前,白莫觞特意来询问了一下于静潇的意思,想带她一并前去。但于静潇尚记得凌逑公主那含恨带妒的一鞭子,所以就当即婉拒了。
白莫觞是午时左右走的,直至亥时才回来,而且还带了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喝了很多酒。
他此次出来,只领了一个小夏子,连个宫女也没带。小夏子虽是太监,但伺候起人来,终究不及女子细心。
于静潇便主动自觉地熬了醒酒汤,端到白莫觞的房里。她进门时,小夏子正用手巾替白莫觞净手抹脸,眼见于静潇进来,就似见了救星一般。
“郡主,您来得正好。快来替我们殿下看看吧。殿下平素酒量一直不错,极少喝醉。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醉成这样!而且身体滚烫,莫不是海风吹多了,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