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倩迅速往外飞去。
城楼上一整排的弓箭手,其中不乏有射箭精英,百发百中。墨垚揽着许小倩回到马上时,才发现她的背和肩膀处已经各中一箭。
鲜血,染红了整件衣裳,亦染红了墨垚的双眸。
“给我杀!”骇人的双眸中厉气尽显,“千暮千绝,按照计划中的来做。”
“是。”他们知道这般情况,墨公子定然是不会再在这个战场留片刻。
将许小倩横放在马上,墨垚大喝一声驾马驰骋而去,“许小倩你给我撑住,听到没有,你给我撑住!”
唔,好吵,许小倩半瞌着眼眸,脑子里一片混沌。眼皮使劲往上掀起却又在下一秒无力地再次闭上,感觉,好重,好累,好痛。
她已经弄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身痛。
耳边为什么总有唧唧渣渣的声音,好吵,真想一拳挥过去,让周围安静安静。
“怎么会这样?”
“天呐,快快快,叫军医。”
“止血……先别拔……去打水。”
“伤口很大,而且太深,拔箭恐怕有点难度。”
“重要的是还有两支,可能有点危险。”
“危险也要拔,不然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来拔。”
“你不行,心静不下来。”
……
许小倩只觉得自己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然后似乎有很多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模模糊糊的听不大真切。随后一阵痛感袭来,她直接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医长,怎么样?”月流盈拦在张医长面前。
“若是到明日清晨脉搏能稍微稳下来,才能真正脱离危险。”实在是伤得太重了。
月流盈心里在打鼓。
“晚上是不是会发烧?”常识告诉她应该是这样没错。
“会,所以晚上一定要准备好烈酒和清水,一有异常立马就要进行降温。”
月流盈一一记下。
凌大庄主负手站立在床铺前,看着许小倩苍白无一丝血气的脸色,一言不发。
“流盈,你在这里先看着,我与墨垚说点事。”
月流盈目光在两人之间切换,“好。”
侍卫站立两边,凌大庄主与墨垚两人施施然一路走去。
“我猜,今天你一定说了很多违心话。”
墨垚没应答。
实际上,他自己也惊讶于自己说完那些话后所产生的感觉。
“这段日子,你暂时先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受伤太重,万一受到刺激,后果难以想象。
墨垚心如坠冰窖,“我会的。”
“我去处理公函。”
“等等。”墨垚叫住凌大庄主。
“还有事?”
“如果今天被掳的是流盈,你当如何?”
凌齐烨眯眼,危险的讯息隐藏在眸底深处,“他们胆敢伤她一分,我就屠他满城!”
墨垚敛下眉眼,“我明白了。”
明媚清晨,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倾洒满地,斑驳的碎影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暖意。
简单又舒适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娇美的女子,苍白无力,憔悴非常。
“唔——”轻不可闻的呓语传来,瞬间就惊动了一旁守护的月流盈。
“怎么样,小倩,哪里不舒服?”
“头好痛,背也好痛,肩膀也痛,哪里都痛。”
手摸上她的额头,温度正常,能说话,说明意识也正常。月流盈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了下来,老气横秋地对着许小倩道:“当然会痛,中了两箭的人现在能是这种状态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流……流盈。”
“是我。”月流盈几天的担心因为她这声柔柔的叫唤而全部化为劫后的激动和难以名状的感慨。
想想,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我现在在哪?”
“傻瓜,自然是槿国军营。”
“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我居然在槿国军营里?”
“你还活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许小倩勉强睁大眼睛,“这里,好像不是我们住的地方。”
当然不是,墨垚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去的直接是自己的房间,所有的抢救措施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这里方便治疗你的伤,所以得先暂时在这里住下。”
“哦。”许小倩弱弱地应了声,然后问了一个自她醒来就一直想逃避的问题。
“是谁把我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