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童心晚的紧紧地抓着封衡的手指,一秒也未松开。
封衡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乌黑的双瞳沉静地凝视着她。
童耀光走过去,附到他耳边和他耳语:“封先生,转院的事,您看……”
封衡慢慢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道:“等心晚醒了之后,问她的意见吧。她还在等莫越琛。”
“还等啥呀,根本就不会来!”童耀光拍了一下大腿,急切地说道:“还是早点走吧,我怕这里的人也不好好给她治。你看看我家心晚,到现在还不能出ICU去,万一治得不好,这腿不能站……”
“童先生。”封衡站了起来,打断了童耀光的话,“不会那样的,请不要再说了。”
童心晚的反应愈加激烈,眼泪一直在疯涌,生命监察仪上的线条跳得又急又快,发出一阵嘀嘀的尖锐的响声。
“叫医生过来。”封衡立刻按了紧急呼叫铃。
“童耀光,心晚要是出什么事……我……”赵安琪把童耀光拽出门,挥着巴掌往他身上重重地打,“你是疯了吗,这个时候你还刺激心晚,你为什么要刺激她?”
“我……我以为她听不见啊!我是着急!”童耀光也急了,一边躲着赵安琪,一边看封衡。
他们都被医生请出来了,要给童心晚进行急救。
赵安其打得更用力了,打到后来,索性把鞋拖下来,攥在手里往他后脑勺上用力敲。
“你着急个屁,童耀光,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在牢里的时候,心晚自己天天去打工,走路去走路回,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把钱全攒下来给你送看守所去。你在里面倒好,一天一包烟,还要好烟!顿顿都要吃肉!这是惯着你呢!心晚她为什么这么做?她看你是她亲叔叔,她爸照顾你一辈子,她说继续替她爸照顾你,你没孩子,只能以后靠她……她成天想着怎么照顾看好家里人,你呢?你成天想着干啥了?你就想着捞好处!”
“那也是她笨!”童耀光被她打得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了赵安琪,低吼道:“非要去贴着莫越琛,没有别的有钱的男人了?现在好了,人贴倒下了,若真残了,以后怎么啊?”
“你总算说出来了!她残了,我管,大勇管!就算大勇蹲桥底下去要饭,也管她一辈子!”赵安琪把鞋子往他脸上盖了一下,挥着手让大勇去抓住他,把他丢下了楼梯。
罗大勇也气得不行,上来的时候,往童耀光的脸上狠吐了一脸唾沫。
“你这个死孩子,反了天了,你们不过是我们童家的佣人。”
“我呸你们童家,童家只有童心晚,你是吃软饭的!”赵安琪又把另一只鞋扔了下去。
他们的动静闹得太厉害了,医生护士,其她病人的家属都来劝,好容易拉开了双方。赵安琪担心心晚,跑到走廊尽头的窗口跪着,求菩萨保佑去了。罗大勇贴在门上的小窗子上面,瞪着眼睛朝里面看。
封衡穿着消毒衣,一直守在里面。一个多小时之后,童心晚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为了她的情绪安定,医生不再让任何人进去探望她了。
有时候,昏睡不醒比睁着眼睛要好,哪怕坠进的是噩梦,也比睁着眼睛去看无尽的黑夜要好。梦终会醒来,但无尽的黑暗却看不到半点光明。
——
三天后,封衡包了专机,把童心晚转院到京城协安医院。
自打那天抢救之后,她一直没有醒,也没有再流泪。赵安琪每日每夜守着她,眼睛都不敢眨,怕一眨眼,再睁开,心晚就没了。
活人在煎熬,病者在坚持。
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没人知道心晚醒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十天后,童心晚醒了,但是没有知觉,谁叫她,她都没有反应。然后,开始了密集的治疗过和。
专家会诊,反复手术,就像在地狱里摸爬滚打。断骨一点一点接上,那些剧痛,伴随着童心晚经历了漫长的一个月时间。
她终于可以坐起来了。
赵安琪断着黑鱼汤,脚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
“心晚,喝汤了。”她给童心晚把病床摇起了一些,往她腰后面垫了一只枕头,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心晚妹妹。”罗大勇拎着洗好的衣服回来,笑咧咧地朝她打了声招呼,去阳台上晾衣服。
“大勇,把妹妹的中药熬上。”赵安琪一边给童心晚喂药,一边叮嘱道。
“妈,我马上就熬。”罗大勇把衣服往晾衣架上胡乱一架,过去熬药。
药都是赵安琪已经准备好的,把电一插上就行。
母子两个刚忙完一半,有人敲门。
“傅律师?你怎么找来了?”看到进来的人,赵安琪拧了拧眉,立刻站了起来,往外拉她。
“我来看看心晚。”傅娅把水果篮放下,被赵安琪拉得一个趔趄。
“不用你看。莫越琛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莫家人也太过份了。”赵安琪压低声音,用力摆了摆手,催她走。
童心晚正难受,傅娅还跑来堵她的心干啥?
“越琛现在……”
“别越琛越琛的叫,你总当着我们心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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