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忆往昔，塞外行

塞外就要去一趟江南了。”

    “挺好的，出去避一避。等我生产完以后你才能去江南，我们一起去就是了。”黛玉想着可以回江南呆一段时间躲开这些纷杂的事情，挺好的。

    “我知道，肯定带你去，京城就扔给三哥管吧。”夫妻两人默契的一笑，反正胤祉也没什么事情，让他操劳一下吧。

    诚郡王府，本来心情很好准备睡觉的胤祉突然就开始打喷嚏，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了他，看来有人要算计自己，自己一定要小心了。

    兰容若一家在四贝勒府住了下来，揆叙再也没敢派人过来过，而隔壁的胤禩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这倒是在胤禛和黛玉的预料之外了。恐怕他们想着容若也不会帮胤禛吧。却不知道胤禛想要的从来不是兰容若，而一直是邬思道。

    新年在大雪中到来，作为胤禛的嫡福晋参加的第一次年夜饭，黛玉却华丽丽的装病不去了。四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经有些突起了，不过这个小宝贝很乖，并没有让黛玉有什么不良的孕吐反应，只是嗜睡了一些。

    新年之前，莫德里领着扎克善告辞了，康熙要巡行塞外，他自然要回去处理，顺带着就先将扎克善嫁掉了，扎克善看英华的眼神中依然有着眷恋，不过并没有恨，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薛蚪看着扎克善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何况他心中的女神一直是那个人，有些遥不可及的那个人。

    黛玉装病不去，胤禛也借着照顾娇妻躲在了家，今天这样的场面，少不得又有些人来找自己和黛玉麻烦，黛玉怀有身孕，不想应付，而自己更是厌烦这样的事情。康熙对此采取了默许的态度，自然不会有人没事找事的提这件事情，除非他活腻了。

    除夕晚宴上气氛很是压抑诡异，安静的有些过头了，而康熙和太后都没有什么久坐的心情，难得的散的特别早。

    春节过后就是康熙的塞外巡幸了，林如海随驾，直郡王胤褆，太子胤礽，胤禛，胤禩随驾，而胤祉被留下来主持京中的事务，这一安排让人摸不到头脑，不该是留下四贝勒或者八贝勒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胤禛和黛玉考虑的问题，隐隐的不安让黛玉坚决的要跟去，可是她已经有了将近七个月的身孕了，这让胤禛很是担忧。

    “四哥，不用担心我，我会带着王福。这次塞外行总是让我不安。”黛玉握着胤禛的手，七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经鼓起来了，时不时的还有小脚丫踹自己，大半夜的将自己吵醒，这让黛玉很是无奈。“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胤礽到底在塞外准备了怎样的大礼？这才是黛玉担心的地方，挖空山脉？难道他也在找宝贝么？

    “不用担心我，他不能将我怎么样。别忘了那里还有莫德里。”

    “他虽然和阿玛关系很好，不过英华的事情多少让他有些不舒服，所以很多时候还是不要尽信他。”黛玉皱了皱眉头，对于不是特别熟的人她的疑心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重，重到让人觉得不满。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乖乖的留下吧。”

    “我已经告诉皇阿玛了，只要皇阿玛允许就好了。”黛玉自然知道胤禛的担心，他们都走了，京城真的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而负责主持京中事务的胤祉又是她的属下，她真的不用担心什么，只要乖乖养胎就是了。

    “你呀！自作主张。”

    “四哥，我怕你不能看到小宝贝出世，那样你会遗憾的。”巡行塞外至少三个月，胤禛回来的时候孩子肯定出世了，自己宁愿在他的陪伴下在路上生下宝贝，也不愿意自己孤独的在京城生下宝宝。何况现在还有王福，带着他就安全了许多。黛玉不知道的是此次算计几乎要了她的命。

    “如果皇阿玛允许，我就允许。”胤禛无奈的举手投降，不过他不认为康熙会允许，这样可是会害了皇阿玛的孙子，皇阿玛那么想要这个孙子，肯定不会……不过还是明天见皇阿玛的时候说一下吧。

    胤禛不知道的是康熙的圣旨很快就到了，允许黛玉同行，根本就没有给胤禛机会去说，惹得胤禛很是不悦。

    几番折腾，黛玉跟着众人踏上了塞外行的道路，来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还真的没有来过塞外，看着车队离开了城市，走入草原，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看着浓密的草原，黛玉心中有伤感的情绪蔓延，在现代，由于人类的贪婪，再也没有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只有草原再慢慢的变成沙漠，消失在人类的眼中。

    “小姐，喝药了。”金铃拿出了药递给了黛玉。行进过程中，只能每天早晨将一天的药熬好，然后喝之前热一热了。

    黛玉接过一饮而尽，越接近此行的目的地，黛玉心中越是慌乱，也许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小宝贝，他也开始频繁的踢自己的肚子，让自己更是难受，却也无可奈何。宝贝呀，你在肚子里就不老实，看你生下来额娘怎么收拾你。黛玉在心中威胁着不乖的宝贝，自己都这样了，他还来捣乱。

    “小姐，新来的消息，太子的人不见了。”金铃低着头有些愧疚的说道，在他们的监视下太子的人不见了，要不就是发现了他们躲起来了，要不就是已经完成了任务默默地离开了，而前一种的可能性怎么看怎么觉得大一些。

    黛玉皱了皱眉头，“晚一点告诉四哥，将我们的人大部分撤回来，留些隐藏在暗中，别被发现了，不允许有人员损失。”黛玉冷着脸命令道。

    “是，小姐，我这就让人去办。”金铃立刻写下字条，传了出去。这件事情是他们自己太大意了，绝对不能给别人留下攻击小姐的把柄。

    突发事件投下了此次塞外行的第一个阴影，黛玉隐隐觉得接下来会更加麻烦，看来这一次是来对了，至少可以陪四哥一起面对。

    “玉儿。”胤禛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黛玉挑起了帘子，“四哥，我没事，我按时吃药了。”黛玉可不想再让胤禛提醒这个问题了。

    “你呀，不舒服了就赶紧说。”胤禛的不远处跟着王福，“师傅呀，不舒服赶紧告诉徒弟呀。”王福担忧的看着黛玉，听说黛玉要跟着出行，他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不过他可是拦不住黛玉，只能跟着了。

    “我不会有事。”黛玉放下了帘子，有些累了，再到驿馆之前睡一下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就这样行进了十天，终于到了在蒙古的驿馆，黛玉松了口气，这里可是有着行宫的，终于可以不睡帐篷了，还有自己要好好沐浴一番。

    胤禛看着赖在自己怀里不动的黛玉。“玉儿，你变得沉了很多。”

    “自然了，你家儿子太沉了。”黛玉看着已经有些浮肿的手和脚，甚是无奈，自己这个小身板顶着个大肚子真的有些怪异，“四哥，太子的事情你也听说了，要格外小心。”黛玉在胤禛耳边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你需要好好沐浴一番，好好休息。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在行宫休息一下，然后再说。”胤禛看着黛玉有些憔悴的面容，很是心疼。

    “好。”黛玉摊开了手，任凭胤禛帮着自己解开了衣服，放入到了有些滚烫的热水里，胤禛抚摸着黛玉凸起的小腹，突然感觉到了鼓了起来，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在肚子里和自己打招呼，“宝贝，再踢几下。”腹里的孩子一下一下踢着黛玉的肚子，都踢在了胤禛手的位置，“玉儿，宝贝和我这个阿玛果然很亲。”

    黛玉白了胤禛一眼，不过心里有些郁闷，这个坏宝贝，自己怀着他，每天跟他说话，进行胎教，他都没有这么听话过。真是不给自己这个当额娘的面子。黛玉不禁开口了，“小坏蛋，以后额娘不抱你。哎呦！”黛玉的话音未落，肚子里的孩子抗议了，狠狠地踢了黛玉一脚，让黛玉很是无语。

    “宝贝，别听你额娘的，她只是吃醋了。”胤禛一边用毛巾帮着黛玉擦拭身体，一边跟自己的宝贝说话。黛玉干脆靠在筒边，闭着眼睛装睡着，才不要离这对欺负自己的父子俩了，太不像话了，哼！

    过了一会，黛玉真的睡了过去，倒是让帮着她擦拭的胤禛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看的出来黛玉是真的困了，帮她穿上中衣，将她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胤禛离开了房间，去了隔壁英华的房间。

    “查到什么了？”胤禛严肃着脸问道，今天传来的可不是好消息呀。

    “太子动工的是千山山脉，至于到底动了那几座山不太清楚，而这座山就是在我们必经之路上，而且那附近已经造好了帐篷，应该是给你们行猎的时候用的。”英华的脸色也是不好，他也有些猜不透胤礽想要干什么。弄出山崩？他就不怕将自己活埋了？挖宝藏？从黛玉手里那片可以看出来，宝藏绝对不在这里，真的有些闹不清胤礽想要做些什么了。

    “继续派人监视着，小心点。”胤禛皱着眉，“英华，你这几天都跟着玉儿，不用管我了。”在行宫住的这几日，自然是还好的，可是到时候行猎黛玉是肯定会要求跟过去的，自己要留她在行宫。

    “这怎么行，妹妹身边还有王福，有金铃和木兰，而这次你身边只有一队血滴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跟的很近，没有我在你身边，外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是真的希望妹妹改嫁给我？”英华挑了挑眉，这个男人活腻了？

    改嫁？胤禛怒气起，“你放心，玉儿绝对不会改嫁，她永远都只是我的。这件事情暂时都不要让玉儿知道，不要让她想的太多。”

    “你瞒不住她的，别想了。”英华摇了摇头，黛玉想知道就肯定会知道，胤禛越想瞒她，她越会想要知道。这样只会惹黛玉生气。

    胤禛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带黛玉出来了，就该硬留她在京城的。

    “妹妹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的了，你就别想了，这件事情她肯定会过问，而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就这样了，不用商量了，你回去看妹妹吧。”英华下了逐客令，胤禛刚才所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帮。那样只会让黛玉更加生气的。

    胤禛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英华的房间，就看到胤禩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不远处，有些希冀的看向里面，却并没有动。“八弟是来找我么？”胤禛迎了上去，眼神中带着警告，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不想放弃玉儿？还是想要打玉儿的主意。

    “只是想来探望四嫂一下，四嫂毕竟身怀有孕。只是也不知道四嫂睡了没有，不敢贸然进去。”胤禩脸上带着他招牌的温文尔雅的笑容，他确实是来看黛玉的，顺带着也想提醒一下胤禛太子的作为。毕竟他虽然想要打败胤禛，也不会选择去和太子合作，那个男人已经疯了。

    “玉儿已经睡了，八弟明日再来吧，连日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胤禛不着痕迹的挡在门口。

    胤禩眼神暗了一下，“既然如此，小弟就不打扰了。”胤禩转身离去，眼神中有着恨意。

    胤禛看着胤禩离开的背影，玉儿，你就是那样吸引人，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放弃你，我都掉到醋缸里了。不过在这么多人之中，你选择了我，我何其有幸！胤禛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看着床上安睡的黛玉，心中眷恋起，脱下外衣，上床将大腹便便的黛玉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其实他一直没有说，即使怀了孩子，玉儿还是很轻，轻飘飘的如仙女般。

    “四哥。”黛玉感觉到了胤禛的到来，喃喃的叫了一声，动了动，选择了一个最熟悉的位置躺下。胤禛笑了笑，也闭上了有些疲惫的眼睛，真的有些累了，折腾了这么多天了。

    黑暗中的行宫里，胤礽的房间传出了癫狂的笑容，“既然如此，最好了，四弟，你就有去无回的好，当然了八弟你也是，你们都死了才好。”一切都已经准备就训，至于那些做这些事情的人早就成了第一批牺牲者死在了那里面。这也是金铃他们为什么查不到的原因，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太子殿下放心，一切都会很顺利。”一个黑衣人叩首道。

    “你去吧，小心点。”胤礽也不留来人，让他离开，毕竟这里附近都是皇阿玛的人，太大动静了惊动了皇阿玛就不好玩了。

    “属下告辞。”黑衣人几个跳跃消失在了黑暗中，如残影般，并没有引起康熙暗卫的注意，倒是英华发现了踪迹，虽然没有跟上，还是再来人身上撒下了药粉，至少以后见到他可以分辨的出来了。

    英华看了看太子胤礽的房间，为了那个位置，兄弟相残，越演越烈，朝堂真的是比江湖恐怖的多，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自己还是回到江湖去算了，不要管这么多。英华几个起落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皇上，太子最近确实不太对劲。”李德全有些紧张的看着康熙，皇上干嘛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自己要是一个回答不对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朕知道，只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如海你那呢？”

    “暂时也不清楚，只是一些片段的事情。”林如海摇了摇头，胤礽的异动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了。“明天就会和莫德里碰头，到时候借助一下草原的力量再查一下的好。”

    康熙点了点头，也只能暂时如此了，他是来巡行塞外的，不是来打仗的，身边除了必要的护卫，其实并没有带特别多的军士，所以他们尤其扎眼，不能随意离开。而这件事情注定了只能暗中来，否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如海，朕想……”

    “皇上，有些借口是不能拿出来说的，暂时还不是时机。”现在朝堂局势虽然还算平稳，不过一旦要废太子绝对会是轩然大波，刚刚清理过明党和索党的朝堂经不起了。

    “朕虽然是皇帝，却还是诸多无奈。”康熙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意气用事，看着赫舍利难产而死，自己也不会直接将胤礽立为太子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了。不过康熙知道胤礽变成这样也有自己的责任，小的时候的胤礽也是天真烂漫的，很是乖巧可爱。

    林如海没有说话，人活在世，都是有太多的无奈，必须要面临太多的算计，当然了也要学会算计别人，才能更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于是小孩子慢慢的变得势力，变得冷漠，失去了纯真善良，只懂得为了权力和利益去努力，迷失了本性。“皇上，我们都变了，别说太子了。”

    康熙一滞，是呀，都变了，物是人非，自己的儿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的远离自己，一天天的开始算计自己，这真的是自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