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虽不是仵作,可她对人的身体那是比谁都熟悉,闭着眼都能摸出哪一个骸骨是哪一个位置的。
“仵作,仵作这几日休假了。”知府大人一个眼神看向那哆嗦着的差役,那差役吞吞吐吐道。
如此昏官,居然还敢说证据确凿,铁板铮铮。
慕十七冷冽的视线一扫而过:“尸体在哪儿?我来验!”
“你?你不是状师吗?”大夏那边又是一阵骚动,可被她打了几次脸,谁也不敢再多说。
那位被独孤宸踹飞的公子,这会抚着胸口,还在抽着冷气。
“没有人规定,状师不能当仵作。”
尸体存放的殓房就在府衙的后院中,空空荡荡地就存放着一具尸体,慕十七净手后用白布捂着口鼻,焚烧了一些去尸气的药草,才抬脚走了进去。
独孤宸自然又是一步一跟,为了公平起见,知府大人排了师爷,大夏那边也推选了一个胆大的跟了进来,再加上虞娘,总共五个人,整整齐齐地站在尸体边上。
慕十七一掀麻布,就见上面躺着一个已经僵硬了的男尸。脸色灰白,身上被捅了估计有五六刀,血水浸染的衣服上已经开始有腐臭的味道传出。
师爷和大夏锦衣公子掩着口鼻退到了门外,而虞娘却一脸正色地盯着那尸体,没半点惧意。
慕十七挑眉问道:“不怕?”
虞娘答道:“死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有时候活着的人才真正的可怕。”
慕十七颇为欣赏她这副性子,刚强起来堪比热血男儿,明明已经困境重重,那脸上却从未出现妥协之色。
刚刚那番话,又有几个人能说得出口的。明明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好似历经了沧桑一般。
慕十七没有再开口,灵巧的手指在尸体上摸摸索索好一会,不错过尸体上任何一个可能成为证据的痕迹。
见她要脱衣服,那大夏的锦衣公子制止道:“你这是要干嘛?”
慕十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见过验尸吗?谁验尸会裹着衣服验的?没见过的话,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你,你是个女人!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我是个女人,不过你第二句话错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死人,并没有男女之分。”
动作不做任何停留,虞娘起先还稍稍红了下脸,听完她那话后也放开了心,只当那躺着的就是具尸体,跟爹爹案板上躺着的猪鸭牛羊的没什么两样,那心底的一点小疙瘩也不见了。
慕十七又在那剥光了的尸体上细致地查看了下,不消片刻就直起了背:“死因,内脏破裂,胸口处有明显马蹄践踏过的痕迹,马蹄的马掌上有几个圆形印记,应该是哪个马帮的印记,肋骨断了三根。刀伤是之后补上的,如果虞老爹没有一匹大夏名马的话,那么虞老爹就没杀人。”
虞娘脸上一喜,马上接道:“我们家只有牛车!”
大夏那锦衣公子几步上前,盯着那胸口处的紫色马蹄状淤青,晃了神:“你说这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