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退了,城墙上一片狼藉。陇右的军卒与云家的乡勇全都瘫倒在了地上,远远的只能从鼻子嘴巴里能否喷出白气来分辨是否是活人。
地上的人躺得层层叠叠,死人走完了这辈子的人生路。活人正在慢慢的恢复被榨干的体力,躺在那里努力的呼吸着充斥着血腥味儿的空气。
王小二痛苦的躺在地上,他的胸前被匈奴人划了一刀。牛皮铠甲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至少他没有被开膛破肚。
马家老五的躺在身边,他的脑袋却在很远的地方。他是在背后被人斩首的,头飞的很远。地上的雪被人血融化,然后又被来自草原的寒风冻硬。王小二想爬起来,可是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冰冻的血水冻在了地上。
苍熊站起了身,“滋啦”一声铁甲上带起了一片血冰。
“他娘的还有活着的没,跟老子下去喝酒。”
苍熊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狼牙棒,招呼着云家的乡勇们下去喝一杯。血战之后不喝上一杯,真的对不起劫后余生的自己。
已经连续五天,他带着手下的三百乡勇奔波于各处险地。强横的武力还有乡勇们过人的剑术都是匈奴人的噩梦。艰苦的训练没有白费,戴宇将最简单实用的招式教给了他们。
锋利的马刀使得他们的武器领先于敌人,经常有匈奴人连武器带人一起被劈开。马刀的使用没有那么多的花架子,只有来来回回的横劈竖砍几着而已,不过却能将精钢的锋刃发挥得淋漓尽致。
云家乡勇们疲惫的站起了身,将手中的马刀找一个匈奴人的尸体擦拭干净。随着苍熊蹒跚着走下了城墙,在城墙的另外一边。正有一队军卒前来换防,杂乱的脚步听得让人心慌。
王小二回头看了一眼,新来的队伍里有几个他认识。跟他在一个庄子上的,他们不是弓弩手么?为何会拿着大盾挎着佩刀,手中还拿着长戟。他们的弓弩哪里去了?
没时间想那么多的为什么,再疲惫也得弄几颗人头。懒得去割地上的,这是几天来匈奴人最猛的一次冲击。刀盾营一千人马现在能走路的还不到一半,剩下的就都留在这里了。袍泽们遗留的人头很多,多到自己都数不过来。
匈奴人的尸体被扔到了城下,扔一层便浇一桶黑乎乎的西域火油。饮汉城里面有很多这东西,云啸弄了不少回来。
自己人的尸首被整齐的摆放在城楼顶上,能找齐的尽量帮忙把零件都凑齐了。听说这辈子缺一样,到了下辈子投胎就会少一样。都是乡党亲戚,好多都是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朋友。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看一眼送一程而已。
王小二将马家老五的人头拣了回来,小心的摆在腔子的上面。小时候,这小子在地里偷些山芋头什么的,都会给自己分一份。人走了,让他有个全尸吧。别下辈子生下来没了头……没头那还是人么?没时间想这个无聊的问题,校尉已经催了。赶紧拿着自己获得的首级去校尉那里报功。
袋子里多了二十一块铸着人头二字的小铁牌,这便是日后领钱的凭证。袋子里已经有了三十块,今天的收获不小。看来回到陇右,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小财主了。买个能干活能生养的女人回来侍候老子、娘。再向官家买上几亩地,上好的耕牛也买上一头。盖房子的钱也应该够了,只要保住小命活过这个冬天。好日子就算是来了,一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王小二脸上充满了憧憬。
云啸充满了烦恼,估计到了匈奴人会反扑。但绝对没有估计到会是这么犀利的反扑,五天短短的五天。原有的灵武关边军完全被打残,一次性埋葬三四百具尸体的集体葬礼,云啸出席了五六次。
匈奴人疯了,在长达十里的战线上不计伤亡疯狂的进攻着。陇右的士卒被填了进去,刀盾营上去多半天便被打掉了一半。早上满员出去的刀盾营,从关隘上下来的时候还能吃饭说话的人不到一半。
刀盾营的那位校尉,站在云啸的对面平胸行了一个军礼。他的肩膀还插着一支羽箭,左手少了两根手指。胸前的铠甲破了一大片,凝固的鲜血将破碎的铠甲牢牢的粘在了身上。
云啸郑重的给这家伙回了礼,这狗*养的居然也有了一丝铁血的味道。
每个人回到营里,便开始数自己的小铁牌牌。娘的穷鬼到什么时候都是穷鬼,一天到晚就想着钱。刚刚升起的一丝崇敬,被云啸狠狠的甩开。这就是一帮为了钱卖命的亡命徒,你要是跟他们讲什么保家卫国这样的屁话,这帮小子一准跑的一个不剩。
你要的告诉他们保卫自己的抢劫果实,这帮家伙操刀子就能和人拼命。
告急的文书已经发出去十天,自己回到灵武关那天就发出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援兵到,就算是大雪路滑难行。也应该到了吧,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今天连弓弩营都给改编成刀盾手填上去了。
戴宇,苍虎、苍熊。每人带着三百云家乡勇分别驻守在三个不同的地方,现在云啸手里能调动的只要巴图还有他的一百族人。
厨子在给每一个城墙上下来的家伙分发着食物,跟着云侯打仗。要敢说吃的不好,保准有人抽你嘴巴。大块的羊肉每人给了半斤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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