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见侍卫点头,她才放心的回了正德的屋子。
岫烟轻声道:“只装作没看见的模样。”那一身小厮装扮的侍卫果然预备出府,将信仔细掖在怀中,再三确保无事,才大步往垂花门来。
才走一半,就看见邢姑娘和两个丫鬟在摘花,侍卫赶忙躬身躲闪,“姑娘。”
岫烟淡淡笑了笑,一步没停的往自己的院子去。那侍卫躬身立了很久,直看着邢姑娘彻底没身于内院,他才疾行出府。
等三人进了内室,美莲和美樱伺候了岫烟洗漱,美莲还兀自琢磨着:“姑娘说......篆儿塞给了那侍卫什么东西?我猜多半是少爷打发她拿的。可少爷有什么事儿不能和你说,偏要遮遮掩掩的呢?”
岫烟躺在窗根下放的一张凉椅上,夜风习习,吹在身上特别舒服,美樱点了一支甜梦香,房门未关,院子里年后新安了葡萄架,那叶儿长的极为茂盛,顺着藤条爬满了架子,偶然夜风拂过,宽大的叶片便沙沙作响,眼里未见,可耳中却都是绿意。
岫烟慢悠悠的摇着手里的团扇,轻笑道:“我管了他这些年,也该放手叫他自己闯荡去。正德不是个莽撞的孩子,或许我过去管的太多,反遮住了他的才华。就拿闯宫那日来说,我不信他一点成算没有,皇家呦,缺的还不就是这股子魄力!”
美樱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过来:“姑娘说的是,少爷从小就比旁的孩子精明,就说那一年在学里,典史的小儿子使坏要作弄咱们少爷,少爷虽说是刚去吧,可哪里能叫那种人摆布,没几日,就把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岫烟差点没把口中的酸梅汤喷出来,直笑骂:“你还提这件事儿!典史家的太太来咱们家告状,那小子有人通风报信,害怕的跑去了乡下姑妈那里!多远的路,好悬没有拐子拐了他!气得妈第一次揍他!”
美樱掩嘴一笑:“后来终究还是姑娘亲自去接了回来。不然太太的气那里就容易消了?不过......姑娘到底怎么想的?贾家想少爷记名在元妃娘娘那里,可我在大观园里听莺儿说,薛家的宝琴姑娘已经怀上了胎,兴许也是个儿子呢!”
岫烟拈了只梅子,往酸梅汤里一丢,水面顿时泛起波澜。
“元妃娘娘的身子骨不好,熬不熬得过这一年还未必。贾家有劲儿贾家自己去筹划,我们只听皇上的意思就是。若实在叫我选一个的话,我瞧着那位柳国公家的柳充仪倒还略有几分顺眼。”
岫烟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谁想竟一语中的,皇上的决策和她乱猜的一模一样,半点不差。
没过几天,徐大人满脸疲惫的从皇陵回来。同归的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并各家诰命夫人。贾家的车马队伍在这些人当中并不打眼,老太太年纪终归是大了,跟着这些人走了一整个月,骨头架子散了不大半,一到家便重重的病倒了。
不但贾母,更有邢夫人、王夫人二人,邢夫人更是病的起不来床,每日延医问药,折腾的比老太太都厉害。
王夫人见她走后,宅中大小事务倒也井井有条,先夸了李宫裁并探春,赏了李宫裁一套银头面,给了庶女三姑娘一部新书,一匣子紫墨。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把库房从里到外重新审查一遍,见内中只缺了一套连环喜鹊杯,两匹云锦。
探春忙解释:“云锦是二哥哥生日的时候,我和大嫂子擅自做主,给二哥哥屋里的丫头们一日做了一件小褂,杯子是我们晚间吃茶,不小心弄破了。”
王夫人笑道:“好孩子,难为你们想的周全。你二哥哥就没这细心劲儿。至于杯盏,一日里家常用度,谁还能没个磕碰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多。”
王氏拉着探春的手坐在自己的炕沿前:“我且问你,邢家来的时候可说什么了?”
探春不解的看着二太太,王氏便笑道:“你大姐姐想留五皇子在她身边,邢家太太就没个准话告诉?”
探春忙道:“舅太太没和女儿说这些,倒是和薛姨妈、东府珍大嫂子说的有来有往,或许提了几句?”
王氏便有些坐不住,忙打发了探春要往妹妹薛姨妈处去问话。她才走到堂屋,周瑞家的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太太,老爷打发了赖大来传话,说......说皇上将五皇子记名在了柳充仪名下,叫您赶快制备一份重礼去柳国公府。”
王氏焦雷打了一般,口中讷讷:“这怎么可能?老爷定是听错了,是我们荣国府,怎么会是柳国公府?”RQ